天宇骇哽咽一声,拍了下神鸣鬼泣的肩膀,“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陛下的生死,可即便他仍活着,如此多日不见踪影,属于弃族叛逃,是违反了靖律。如你所说,我们镇天门效忠朝廷、为群众服务、忠于龙族大业,我们是龙族的刑部。”他停下来,帮神鸣鬼泣擦去眼角旁打转的泪水,继续说道,“从镇天门建立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任务就从来没有变过——制裁龙族的背叛行为、追杀清洗龙族的悖兽。如今陛下已然成为悖兽,我们有责任去追杀他。更何况活要见龙,死要见尸。”
神鸣鬼泣缓缓推开他的手,紧盯他的双眸,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己敬仰的长官,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陛下身在毓爚被凤族突袭之时,我们不曾驰援,只因我们是刑部而非兵部。陛下与凤族厮杀而大伤撤离之时,我们亦不曾驰援,因我们是刑部而非兵部。镇天门内的捕吏各个都经由陛下亲自挑选而出,深受其信任与爱护。龙族的税赋十之有三被我们刑部所用,你可说是陛下尽心要护百姓平安,故意将重金赐予我们,好让我们倾力办事。但明明我们仅需税赋的十之有一便可,剩余之二可为百姓减轻税负,这能说明什么?仅仅因为大乱之时陛下久久未能现身,就将其视为悖兽,是否又过于草率?天宇长官,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她面色苍白,眉尖微蹙道。
“逐光,你说的有理。”天宇骇微微颔首,下一刻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无比,“可靖律如此,我们只得遵守。陛下无论是生是死,都已经阻碍了龙族大业的发展。为了确保龙族千秋万代,我们必须除掉所有悖兽,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你遵守靖律,就可以不顾龙情?别忘了艾欧陛下为我们做过的事情!”神鸣鬼泣怒吼道。
天宇骇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无龙后,向前弯腰贴近神鸣鬼泣的耳际,私语道,“今朝廷停运已久,圣清銮髑身为摄政王要管辖毓爚民众,没空管我们。再不找到陛下或者立新王,我们都只能上街当乞丐。”
神鸣鬼泣听完勃然大怒,一把将他推开,“你若欲苟活,辞去捕吏一职,打猎为生便是!”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字字都如重锤一般捶打在天宇骇的心头,“苟全于乱世的镇天门,才不是我心中那个忠于龙族大业的镇天门!”她瞪着诧异无比的天宇骇,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随后紧握腰间剑柄,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在山峦间的竹林小道穿行,神鸣鬼泣最终来到一家客栈门前,牌匾上写着潦草的“金鳞”。她推开金鳞客栈的门帘,放眼望去几乎座无虚席,不禁咂咂嘴,便只好花了半晌寻找空位。总算是找到仅剩的一张桌子,走去拉开椅子坐下后,与先前来到此桌的宾客相视一眼。
只见那宾客全身裹得通黑,腰间携龙纹银面具,于是她便笑了笑。
“你监视了我多久,才知道我要来这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