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世扬,你弹劾当朝首辅,朕倒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说萨尔浒之战首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朕问你,大战之前九卿大朝议,最后决定分四路进兵攻打老奴,可大军粮草还未发出,四路大军共进的邸报却已经传遍天下,这个责任谁负?”
皇帝的话音刚落,满朝文武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我靠,陛下英明神武。
皇帝陛下本来问的是惠世扬,不想堂下却有一人吓的连滚带爬的跪到了大堂之中:
“陛下,臣万死,臣万死。”
这是哪位?犯啥事啦?哦,是个认罪的。朱由校仔细一看不禁气乐了,这家伙是通政司的主事,正是管理邸报发行的头头。朱由校没好气的说道:“你的事以后再说,平身吧。”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通政司主事用手擦着额头的冷汗,赶紧退进文官们的队伍里,哪人多往哪钻,生怕年轻的皇帝改了主意。可是这家伙又被值殿御史给提溜了出来,进行位置纠正,闹得这家伙冷汗就没断过。
惠世扬听了皇帝的问话有些发蒙,这小白脸嘎巴嘎巴嘴啥也没说出来。他心中暗自嘀咕:我的万岁爷,我可是吏部言官,风闻奏事(名词解释:听风就是雨,也就是传说中的胡说八道)是我本行,这军国大事您别问我啊,吟诗作画我在行,吐槽我也在行,这军国大事我是真心不懂啊。
皇帝朱由校见惠世扬词穷,又不紧不慢的说:
“惠世扬,咱在说道说道崔文升和李可灼,他们是给先帝进了药,这件事不光方大人知道,当时朕也知道,而且先帝自己也知道这个事情,他老人家也是认可的。当时先帝病入膏肓,朕也是为了先帝好,便同意了他们用丹药治疗,却没想到先帝命中有此一劫,怎么躲也躲不过,如今崔和李也都受到了惩罚,你还要翻旧账不成?”
朱由校没等惠世扬反应过来便加重语气继续训斥道:
“至于郑贵妃,她老人家是皇爷爷的妃子,哪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你不但诋毁朝中重臣,居然还想挑拨朕与家人的关系,你可知罪?来人,将惠世扬给朕叉将出去。”
天启帝朱由校吩咐完站起身,他冷冷的看看还在沉默的群臣,甩甩龙袍的袖子,潇潇洒洒的出了文华殿,往他的木匠作坊缓步行去,堂下自有当值的金吾卫来处理惠世扬。
首辅方从哲神色索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消沉,但他望向皇上背影的眼神却充满欣慰,明君呐,我大明中兴有望。
督知监小太监那一嗓子‘退朝’将方从哲从感怀中拉了回来。他转身看看身后的一群同僚,心底又无奈的叹息一声。东林势大,看来东林党对自己的攻击才刚刚开始,这个惠世扬也许只是根出头的椽子。
司礼监大太监王安见皇上出了文华殿便也赶紧跟过去,天启帝却很是体贴的让年老体衰的王安去回去休息,只留下一个惜薪司的太监魏进忠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