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更是数十人亲眼目睹,乃意外而故,这些又与你大嫂有何关系?你分明是存心污蔑,本官警告你,莫要再胡搅蛮缠,老实认罪,本官或考虑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蒋氏失神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再轻不过是从五马分尸,改成人头落地,死前少受点罪罢了,又有何用?”
宋县令皱眉:“你这蒋氏,当真是冥顽不灵……”“我要见万茹雪!”蒋氏又吼起来,大声的吼,发了疯似的吼:“你们当官都是欺上瞒下,同样是杀了人,我要血债血偿!她凭什么能逍遥自在?是她杀了我姐姐,是她杀了我儿子,你们明明知道的,你们明
明有证据,为什么不抓她,为什么包庇她!为什么,为什么!”
宋县令气得一连拍了三下惊堂木,同时丢出判筹,大喊一声:“蒋氏拒不认罪,冥顽不灵,来人,杖责五十,立即执行!”
“宋县令。”一直没说话的庄检察吏突然喊了一句。
宋县令立马看向他,解释:“大人恕罪,这毒妇说的当真都是假的,她就是明知死到临头,硬要拉个人下水,她真的……”
庄检察吏沉着脸打断他:“那位府尹千金,现在何处?”
宋县令一脸为难:“这……”
庄检察吏脸色更沉了:“姓万的,莫非与亭江州万州府有关?”
宋县令脸都白了,整个人欲言又止。
庄检察吏冷笑着看他一眼,霍得起身,对正要押解蒋氏用刑的衙役道:“都住手!”
衙役们一愣,却都看向宋县令。
宋县令连忙道;“住手住手,先住手。”
那庄检察吏又转首,走到宋县令面前,冷着脸道:“此案,本官替你审了。”宋县令一愣,然后,一脸天打雷劈的表情,整个人透着惊慌。
这天回去,钟自羽继续老实的看管万氏,继续呆在那个不大的仓库里。
魏俦看他回来就找他要钱,钟自羽没钱,但给了他一把花生糖,魏俦再次哭成一只猴子,这一哭,就哭到了第二天下午。
柳蔚没再去仓库,也没再找过钟自羽,她开始忙着往衙门跑,蒋氏的牢审,检察吏行踪的打听,还有,她经常与师爷开小会。
宋县令就好几次逮到柳蔚跟师爷在书房里说小话,两人一本正经的,像是在干什么大事,但他一进来,他们就不说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他东拉西扯。
宋县令知道这两人一定什么事瞒着自己,他很不开心,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同时他发现,他使唤不动师爷了,师爷对柳蔚言听计从,并开始对他这个县令摆脸色了。
反了!
宋县令十分委屈,而在他闹了好几天小脾气后,柳蔚和师爷终于带他玩了,他们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让他去鲁白县,要他去见白山洲府尹,同时把七日后将在白山洲巡查的检察吏骗到西进县来。
宋县令目瞪口呆的接受了这项任务,同时心力交瘁的发现,他们还不如不带他玩呢,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当个无忧无虑的守财奴!
但哪怕心里再不愿意,宋县令还是委屈巴巴的去了白山洲府,死皮赖脸的在州府呆了十天,等他回来时,他还真把那位检察吏带来了。
而在这个时候,蒋氏的二审上堂了。
现在的蒋氏,与十天以前的她相差甚远,这十日,柳蔚几乎每日都会去牢里见她,有时候是审问,有时候就是说些话。
现在的蒋氏很憔悴,脸色苍白,身上倒是没有明显伤痕,但精神非常差。
来的那位检察吏姓庄,是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男子,他长得有些胖,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肚子,还有一张圆圆的脸,他看起来非常讨喜,同时也很富态。
他是被宋县令以视察工作的借口带来西进县的。检察吏的工作,只是负责监察各州府尹私下行为,但有时候,下辖县城的县令也在范畴,跟检察吏套套近乎,比如说,大人您来我们县城看看,我们县城可繁华了,比某某年可进步多了,这都是皇上龙气
庇佑,治理有方啊,对了,我们的经济也提高了,百姓素质也提高了,您来看看,看好了,能不能回京后,向上美言几句?
反正套路大概就是这样,而检察吏一般看这些县令顺眼,也会顺路到辖县去逛两圈,也算是体察民情。
庄检察吏就是这么让宋县令拐来的,然后今天,衙门要开堂,有个连杀四人,弑夫屠亲的女子要问审了,宋县令就问庄检察吏了,您要不要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