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也不晚啊,我们又没跟纵捭集团签协议。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上我们县、乡政府的招商网站看一看。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跟我们谈啊。不过,如果纵捭集团要搞,我估计我们会倾向于纵捭集团,毕竟是央企,财大气粗嘛。”我说。
陈总说:“我不知道梁总有没有兴趣,如果纵捭集团独家开发就算了,我们也不争了。如果他们是联合开发,看常书记能不能出面做做工作,让我们做个小股东。如果他们不开发,我们可能会接手,会跟你们谈,谈好了,就大干一番。谈不好,就算了。”
梁总说:“我当然对度假村这个项目感兴趣了,不过,我要弄清情况,仔细研究一下,才能定。”
陈总说:“梁总啊,你命真好啊。常书记从市里要回了10亿元现金,你一分钱不垫,就可以把大桥建起来,真是好福气啊。”
我赶紧说:“陈总啊,梁总刚开始是要垫资的。是他主动找到我们说,无论如何,要以最短的时间、最低的价格、最好的质量帮我们建一座最好的大桥,让这座桥成为月光县人民通向美好未来的一座金桥。梁总的这种精神感动了我,我也没想到能要到钱啊,如果要不到钱,梁总还不是要垫资,还不是要义无反顾地建桥。这种精神不仅感动了我,而且还感动了苍天。我觉得,是苍天不要他垫资啊!就是好人有好报啊。”
“常书记真会说话啊,什么时候,能让我们沾点福气呢?”陈总说。
我说:“我们县需要建设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基础设施建设,譬如说,桥梁建设,道路建设。桥梁建设梁总在做,道路建设你也可以做啊。不过,你知道的,我们没钱。我们能要回钱,就是你的福气。要不回钱,只能慢慢还了。当然,跟政府做事,最大的好处是,不担心收不回钱,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像梁总这样的福气,我估计不会常有啊。你和梁总还可以在我们县转悠,看有什么项目适合你们做的,你们就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倾力支持。把你们这样有文化品位和文学素养的企业家留在我们月光县,也是我们县的福气和光荣啊。”
都笑了起来,我继续说:“这次重建凌河大桥,动静闹得很大。市长卢向阳要亲自主持动工仪式,市委书记翁敏杰要亲自讲话。请钱县长配合梁总认真做好各项准备工作,一定不能把动工仪式搞砸了。”
“不是钱县长配合我,是我在钱县长的领导下,扎扎实实做好各项工作。”梁总说。
钱县长说:“一起做吧,争取做好。”
“常书记,钱县长,你们把重建凌河大桥动工仪式搞得这么大,那是不是应该把我们的海水花园公寓动工仪式也关心一下呢?是不是也搞点大动静呢?你们不能偏心,一碗水要端平啊。”陈总说。
我说:“钱县长,你的意见呢?”
“这样吧,我先跟陈总好好策划一下,再拿个方案吧。”钱县长说。
我问陈总:“这样行吗?”
“行啊,反正我们的动静跟梁总差不多就行。”陈总说。
钱县长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慢慢上岸吃饭吧。”
木船向岸边划去。
我说:“我们穷乡僻壤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吃这湖里的鱼,岸边的菜,鱼是现打上来的,菜是现摘的。酒呢,就尝尝我们自酿的。文明饮酒,我们不会使劲劝,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然后,再喝一点我们土灶柴火烧的农家锅巴粥吧。”
“农家土菜宴,土灶锅巴粥,柳树湖鲜鱼宴,正宗特色宴,我们很期待啊。”陈总说。
“我也很期待。”梁总说。
“没那么多这宴那宴,就是农家饭菜。如果偏要说有什么特色,我觉得,就是原生态、纯天然。”我说。
船靠岸了。
钱县长说:“走,去体验一下。地道风味,湖家特色。”
{}无弹窗三条木船悄若无声地向柳树湖湖心划去。
第一条船上坐着我、常务副县长钱一兵、海水集团董事长陈凉、天行健公司董事长梁刚。第二条船上坐着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庭、经贸委主任郭杰龙和两个公司的副总。第三条船上坐着柳树乡代理党委书记、乡长彭松林、县委办公室秘书程华国和两个公司的其他人员。
两个公司是应我的建议,放松心情,泛舟柳树湖的。
我说:“请允许我自夸一下,这里天水相连,水天一色。我们船上的人看见蓝天白云在碧波中,天上的人或者说神仙说不定看见碧波在蓝天白云之上呢。这里风光无限啊,陈总,你是书香门第出生,能不能以湖为题,发点思古之幽情啊?”
陈凉董事长说:“恭敬不如从命,记得苏东坡游杭州西湖时写了一首诗,我给你们背诵一下。水光潋滟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笑着说:“这诗三岁小孩都能背诵,我觉得不算。梁总,钱县长的意见呢?”
“不算。”梁刚董事长说。
“这也太简单了,不能体现出书香门第应有的水准啊。”钱县长说。
“好吧,我再背诵一首宋朝杨万里的诗。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梁总说:“这只是四岁小孩背诵的诗,不算。”
我和钱县长都说不算。
“你们考我啊,好吧,我给你们来个生疏一点的。烟光山色淡演钱,千尺浮图兀倚空。湖上画船归欲尽,孤峰犹带夕阳红。怎么样?”
梁总说:“可以啊,谁写的?”
“好像是元朝尹廷高在游杭州雷峰塔写的。”陈总说。
我说:“梁总,该你了。”
“好吧,我给你们背诵大唐诗人张继的诗,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陈总说:“不行,没有说到湖。”
“怎么没说湖啊,那船停在什么地方,不就是停在湖上面吗?”梁总说。
“那也太简单了,五岁小孩都能背诵,不算。”钱县长说。
“好吧,我给你们背诵一首孟浩然的诗,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这个算。”陈总说。
梁总说:“该钱县长了。”
钱县长说:“好吧,我可比不上你们秀才。赶着鸭子上架,我背诵一首唐朝诗人刘禹锡的望洞庭吧。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陈总说:“这是六岁小孩都能背诵的诗,不行。”
钱县长说:“好吧,我再背诵一首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贸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歌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阳里白沙堤。这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