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师的脸涨得通红,很拘束,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毕竟年轻啊,这样的场合只有静静听才是上策。否则,每说一句话,都会成为别人说事的“靶子”。
我只好打圆场了:“你们放心,我酒还是要喝的,应老师是担心我喝多了,把明天主持的新凌河大桥的重建仪式搞砸了,让她这个形象代言人候选人受损啊。”
陈总嘴唇翕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
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堵住他的嘴,我赶紧说:“如果像现在这样,如果在海水花园公寓动工仪式的前一天吃晚饭,如果应老师在,肯定还是会劝我少喝酒的,以免把动工仪式主持砸了,让海水花园公寓形象受损啊。”
梁刚的电话来了,接完电话,梁刚说:“沈主任他们到了,吃饭去吧。”
我们迎接了纵捭集团工作组组长、党委委员、党委办公室主任沈宁西和工作组副组长、纵捭集团生产经营部部长洪旺盛同志。
我让沈主任坐主席,沈主任让我坐主席,双方推来推去,无法定位,其他的人就都不好坐。
我只好说:“梁总,你是主人,我们是客人,你坐主席吧。”
梁刚还要推迟,陈总一把把他按在主席座位上,我们开始就坐。梁刚的两边是我和沈主任,我的旁边是洪部长,洪部长旁边是高迎春,高迎春旁边是应姗红。沈主任那边依次是陈总、我的秘书程华国和工作组的干事兼司机。梁刚把沈主任、洪部长不认识的两位女士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介绍应姗红的身份是网络名人。我想,这是梁刚的精明之处,他是担心陈总不舒服,故意把新凌河大桥的形象代言人身份说成是网络名人的。
沈主任指着应姗红问大家:“这位是不是那个被常书记救的、峡光中学的教师应姗红啊?”
我用眼神暗示应老师别搭话。
梁刚说:“沈主任眼力真好啊,这位就是应姗红,应老师。”
沈主任马上说:“常书记啊,我有一件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我说:“你堂堂央企的班子成员,汇报什么,有事直接吩咐啊。”
沈主任说:“我们工作组商量了一下,一致同意,请应姗红老师出任我们未来柳树湖度假村的形象代言人,我们报北京总部批准后,再经过月光县相关部门和应姗红本人同意后,正式聘请应姗红老师。”
除了工作组的两位组长和应老师外,我们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笑什么啊,我们是认真的。”沈主任说。
我们笑得更厉害了,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了……。
{}无弹窗新华社省分社记者高迎春故意停顿了一下。
海水集团董事长陈凉说:“高记者,你别卖什么关子了,有什么事就痛痛快快地说吧。”
高迎春说:“有一种花,叫映山红,又叫杜鹃花。每到春天,漫山遍野开放,繁茂艳丽。相传,古有杜鹃鸟,日夜哀鸣而咯血,染红遍山的花朵,因而得名杜鹃花。有一个人,叫应姗红,是一名心地善良,有很高智商的美女教师。”
“跟高记者一样,都是美女。”陈总讨好似地说。
高迎春说:“我到医院看望过应姗红老师,采访过应老师,跟应老师作过深入的交谈、交流。前几天,我向天行健公司的梁刚董事长推荐了应老师,请应老师出任新凌河大桥的形象代言人,应老师已经答应了,你说晚了。”
陈总说:“梁总,我要跟你pk,跟你争夺人才。”
“可以啊。不过,你懂不懂得捷足先登的道理啊?”天行健公司董事长梁刚漫不经心地说,一副抢得先机,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样子。
“我可以在海水花园公寓给她一套房子,你拿什么给她?”陈总说。
“一座桥,一座新凌河大桥,一座月光县百姓通向美好未来的金桥。”梁总沉稳地说。
“那座桥不是你的,是国家的啊。”陈总说。
“是国家的啊,国家是由国家公民,也就是由老百姓组成的啊。国家的就是老百姓的啊,老百姓的就有可能是应姗红的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我怎么感觉是强盗逻辑呢?”
“不管什么逻辑,应姗红已经是新凌河大桥的形象代言人了。换句话说,应姗红已经是新凌河大桥的化身了,她的形象已经与新凌河大桥融为一体了。海水花园公寓的形象代言人,请你另请高明吧。”梁刚说。
关于形象代言人,关于应姗红。我心里其实早已有了打算,就是拿不准应不应该说出来,应不应该办。
我本来想把应姗红调到县委宣传部,让她客串柳树湖的形象代言人,为柳树湖度假村的对外招商再加一把劲,再添一把火。可我就是拿不准该不该把她调到宣传部来,关键的原因就是,尽管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很尽力,都渴望达到或者实现清明的政治环境。可实现清明的政治环境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这种情况下,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弄到机关来,在官场上打拼,在仕途上奔忙,各种诱惑多,能不能保持本色还是一个大问号。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她教书。由此又让我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原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千三石,假若他不到省城去,假若他不到官场上打拼,就在峡光中学教书,和深爱的女人肖芳生活在一起,说不定也会很幸福,说不定活得比现在更长久,更让人羡慕。我对调动应姗红拿不准,就没有征求她的意见,我也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对于应姗红,虽然我口口声声说不管,但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每一步都走稳、都走好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自己犹犹豫豫时,嗅觉灵敏的记者、企业家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看来各行各业,各家各户都要抢抓机遇,奋勇争先啊。
陈总说:“常书记啊,您能不能跟梁总说点好话,让梁总把应姗红让给我们啊?”
“你们都是企业家,又都是朋友。一个成竹在胸,一个志在必得。坐下来慢慢商量,有话好好说嘛,问我干什么?”我说。
“我怕伤了和气啊,您还是说几句吧。”陈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