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写过,后来,工作忙,不怎么写了。”
“您写的诗跟陈乐融起来,您觉得,谁写得好。”
“你怎么不拿我跟李白、杜甫啊?”
“好,算了。我不问您了,您什么时候能跟我写点诗呢?”
“你一个小丫头,我跟你写诗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您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到月光县来的啊?”应老师问。
“你愿意告诉我,告诉。不愿意算了,我又不是特别想知道。”
“您越不想知道,我是越要告诉您。”
“那你说吧。”
“我大二的时候,开始收到好多信件。好多是官二代,富二代呢”
“是约会,求爱的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有没有你特别动心的呢?”我问。
“没有,那时,我很单纯,一门心思专注学习,我喜欢唱歌跳舞,体育成绩也不错,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学校的每次英演讲赛,我都是一等奖。”
“学习成绩不赖啊,几乎都赶我了。”
“赶您?说不定您的成绩还不如我好呢?”
“后来呢?”
“有个高我一年的同学对我非常好,我虽然没有动心,但对他印象很好。我读大三时,他毕业了。他要我等他,他说考完研,接到研究生入学通知书后,来找我。结果,他研究生没考,出国了。”
“他没跟你说什么吗?”
“他跟我写了一封信,说无脸见我,从此,杳无音信了。”
“你伤心吗?”我问。
“我不伤心,只是有点惆怅。”
“那后来呢?”
“我快毕业的时候,鉴于我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我们班的辅导员问我有什么想法?我问辅导员有什么建议,辅导员说我的条件完全够留校标准,建议我留校,边当教师边进行学习深造。”
“这是好事啊。”
“是好事啊,我跟父母商量了以后,他们也同意我留校。”
“那怎么不留校,跑到月光县来了呢?”我问。
“辅导员把我的情况跟系里做了汇报,系里也同意我留校。”
“后来呢?”
“系里对我进行了考核,认为我完全够留校条件,给院里写了书面报告。一般来说,到了这一步,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院里只是例行公事,很快可以批下来了。”
“后来呢?”
“院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去,问了一下我的情况,说留校一点问题没有。”
“这很好啊。”
“院长说,家里有一份英资料,要我帮他翻译一下。我跟院长一起,到了院长家。院长家里没人,院长拿出一份英资料给我看。我坐着正认真看资料时,院长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怎么回事?”我问。
“我站了起来,院长对我动手动脚,还把我往他床抱,要我陪他睡觉。”
“衣冠禽兽啊!后来呢?”
“我坚决不从,挣扎着从院长家里跑了出来。结果,留校的事黄了,我也被推荐到最偏远的月光县峡光乡峡光学来了。”
“你后悔吗?”我问。
“我一点也不后悔。”应老师说。
“你是不是有个表哥啊?”我问。
“是啊,他跟您过去工作的单位,省委政策研究室一处处长是同学。”应老师说。
“你表哥跟一处处长说了什么啊?”
“县一要我,县教育局不放。我表哥找到了您的同事,请您出面做做工作。”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跟我表哥说,您刚救了我,又出面把我往县一调,恐怕不太合适。事情都摊到一块来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谢你啊,难得你这么想。”
“那书记您是怎么想的呢?”应老师问。
“我还不知道呢,还没有认真想过呢。”我说。
回到住地,躺在床眯了几分钟。韩剧搜起床打开电脑,微信框弹了出来,在手机确认登录后,看到了峡光学女教师应姗红的微信。
“你怎么又喝酒?”应老师问。
我有些吃惊,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到处乱说?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喝酒?”
“不告诉您。”
“怎么‘汉奸’这么多啊?”
“哪有什么‘汉奸’,是我猜的。嘿嘿。”
我感觉当了,说:“你不好好备课,问我喝酒干什么?”
“不是跟您建议过吗,酒少喝一点,菜多吃一点,汤多喝一点,水果多吃一点。这‘一少三多’您怎么是听不进去呢?您怎么不能倾听一下群众的呼声呢?您怎么是不愿意接受群众监督呢?”
“抓了矿老板,心里高兴,喝了一点点。”我说。
“我们都听说了,您胆子真大啊,连矿老板也敢抓,您不怕他们打击报复吗?我听说他们非常凶狠呢?顺他们者昌,逆他们者亡,是他们的口头禅呢。”应老师说。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也没见什么打击报复啊。”
“还是要小心一点啊,他们迟早会报复您的。”
“让他们报复好了。”
“您怎么这么有勇气啊?”
“什么勇气不勇气的,连古人都说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古人都有那么高的觉悟,我总不能连古人都不如吧。”
“说的也是啊。”
“你去过红庙乡吗?”我问。
“去过啊。”
“你没看见那里乌烟瘴气吗?环境污染厉害,青山秀水荡然无存?。”
“看见了啊。红庙乡给人的印象是乱糟糟的。”
“你是教师,看了看了,顶多发点牢骚,向面建议一下。而我呢,我看了心疼,不能安心睡觉。红庙乡不能总是这么下去,得治理啊。”
“您怎么治理啊?”
“怎么治理?截断污染源啊。”
“怎么截断污染源?”
“怎么截断污染源?关停污染源啊,修复生态啊,还老百姓青山秀水啊。”
“这些啊?”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还要将那些无法无天,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人绳之以法啊。”
“靠重婚罪绳之以法吗?”应老师问。
“我不跟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以后慢慢看吧。总之是,谁跟老百姓过不去,我跟谁过不去。”
“那我跟您过不去,您是不是也跟我过不去呢?”
“你跟老百姓过不去,我跟你过不去。与你跟我过不去没关系,别偷换慨念。”
“我想跟您过不去。”
“你怎么又烦我?”
“常书记,我对您有意见?”应老师说。
“你这个小丫头,对我有什么意见啊?”我问。
“每次怎么总是我找您聊天,您怎么不找我聊天啊?”
“不是忙吗?事多吗?静不下心来吗?”
“那您不忙的时候,怎么也不找我聊天啊?”
“我不知道跟你聊什么啊?”
“譬如,问我多大啊?有对象了吗?何时成家啊?”
“我问你这干什么?”
“您还可以问我学习怎么样啊?工作怎么样啊?生活怎么样啊?”
“我吃饭没事干,问这干什么?”
“您可以问我心情怎么样啊?有什么开心的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我闲着没事干啊?”
“您可以问我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梦想啊?”
“这不是无聊吗?”
“对了,您可以问我为什么会到月光县偏远的峡光学来啊?我一直等您问,您怎么不问呢?您怎么一点不关心群众,关心人呢?”
“你一个大活人,一个络名人,关心你的人多着呢,还用得着我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