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躲过梧桐叶的阻挡跑进了教室里，调皮地在棕红色的桌椅上跳来跳去，但这并没有吸引到学徒们的注意，于是它们跳到了学徒的脸上，想要让学徒们看看自己，却失望地发现学徒的眼睛一直认真地盯着前方那个身着白色长袍的老人。

那个老人正用他低沉浑厚的嗓子说着话，并不时地挥动着手臂来加强自己的语气。

“所以根据我们现在的认知，我们法师将法术分为元素魔法、现象魔法、规则魔法和灵魂魔法或者说精神魔法，四大要素魔法。至于魔法，我们还在探索中。而现存的能够作用于的魔法都是通过其他要素进行加持，比如风行术就是通过元素要素加持要素，所以它归根结底还是元素魔法。”

“那么请问各位同学，我们法师是通过何种方式获得这些魔法的？”凯恩和善地笑了笑，却让在座的学徒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听到这个问题，艾尔想到了前几天和希思黎的讨论，关于奥术学派和真灵学派的争论，他也想知道凯恩对于学派之别的看法，于是他主动回答到：“在习得法术上，我们一般遵循真灵和奥术两种学派的方法。真灵学派通过自然感悟，而奥术学派则通过精确地推理和实验。”

“没错。”凯恩颔首道，“那么艾尔先生，您觉得这两方法冲突吗？”

艾尔没想到凯恩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凯恩的用意，但艾尔略一沉思，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不冲突，凯恩阁下。这两方式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事实上我个人认为它们相辅相成。虽然我的奥术并不好。”艾尔拿自己开了个玩笑，凯恩做出一个表示可惜的夸张表情，而学徒们则一阵低笑。

“但我觉得可以把这二者看成一个完整的思考过程。”艾尔不自觉地说了这句话，这让凯恩来了兴趣，鼓励艾尔继续说下去。

“首先，我们不能没有感悟或者灵感，缺乏感悟我们就没有前进的方向。感悟得到的东西虽然很模糊，但却像灯塔的光，能够在迷雾中指引我们探索的方向。”艾尔认真地捋了捋自己的想法，缓缓地说着，“而推理和实验，则是帮助我们达到那束光的重要途径，它能够帮助我们尽可能真实地实现我们的感悟。所以在我看来，如果一个法师想要探索出真实的奥秘，而非空想的妄语，那么我就应该善于同时使用这两种方法。”

学徒们定定地看着艾尔，艾尔的话引发了他们的思考，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想法，这竟然使得他们产生了对于法师之道的新的认知。

凯恩表面上微笑地看着艾尔，实际上内心里面已经波澜万千。他知道艾尔很优秀，但他们没有想到艾尔在这个阶段就能具备这样的认识。事实上，这也是当初12贤者建立并推行奥术理论的原因。法师之道探索真实，而真实的奥秘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获得。

“你说得很好，艾尔。奥秘的探索需要运气、需要大胆的想象，但同时它也需要严谨的推理和论证。这二者并不冲突。”凯恩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为何现在阿卡拉有真灵学派和奥术学派之分呢？”艾尔紧接着追问道，希思黎吃惊地拉了拉艾尔的衣角，他觉得艾尔不该在这时候提出这个问题。

但艾尔并不在意，对他而言，没有所谓的能做和不能做，只有想做和怎么做，这是贵族教育带给他的特质。很难说这是优点还是缺点，但这确实影响了他的行为方式。

凯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艾尔的问题，学派之别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理论的对立，而更多的是一些人为的原因。这里面说来话长，牵扯了很多历史问题，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凯恩环视一圈台下的学徒，这些正在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年轻人，虽然他们现在还很弱小，甚至算不上一个法师。但他们坐在这个课堂里，憧憬着法师之道，他们有权利知道这些，因为他们有权利去选择未来的道路。而他们的未来就是阿卡拉的未来。

凯恩沉声道：“这个问题还要从阿卡拉的起源说起，大家都知道12贤者创立了阿卡拉，却不知道12位贤者从何而来。其实他们大多是教廷中的大人物。”

学徒们“噢”了一声，虽然贤者们来自教廷早有传闻，但今天听到凯恩确认了此事，还是让他们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