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明世隐,还在思索“妖”。
妖到底是什么。
妖是自然的灵气,被吝啬地给了些人外的生灵,给了它们开启神志的机会。
可惜,人类排斥妖,见而除之。
可惜,妖的天性,却信人亲人。
其实啊,妖最开始,都是最天真最简单的孩子。
所以,他们爱与恨,更简单,更歇斯底里,
妖从来没有丑的,他们比人要美,要艳,要纯,要真。
而恶起来,从不虚情假意,就坏他个毁天灭地,歇斯底里。
那他面前的这个傻孩子……
都不知道什么是妖,就被他开了神志。
明世隐下意识想去算一卦。
捏在面具上的手却没有松开。
卦不能卜己。
这孩子,因他的血开了神志,和他有了纠缠……不算也罢。
只是可惜,偏偏……
他就对它好些,也无悔了。
明世隐轻轻叹息了一声,叹息声捂在面具之下未散去。
阮萌却还是感觉到了,身子不乱摆,又探过去看他。
明世隐背对着阮萌,缓缓摘下面具,又将面具挂在他的单肩披风上。
留给阮萌的只有流曳着银光的长发,欣长的身影,随风扬起的白色衣摆……
衣襟飘飘。
阮萌看不到他面具下的模样。
看不到他抿起的唇角。
看不到他看向摘星楼外皇宫楼宇,眼中沉默而深沉。
不过阮萌可以听啊。
她还可以脑补。
明世隐手腕一翻,一支翠笛出现在他手中。
高楼之上扬起悠悠笛声,比夜低沉,比夜悠长。
笛声穿过高塔,越过高楼,和星光一样弥漫在长安之内。
一夜之间,长安内,所有的花都开了。
姹紫嫣红开遍,香随着笛声,满长安。
只除了他身后的那一株。
窗外的风微冷,明世隐的体温比夜风更凉。
卜算占卦的手收起笛子,戴上面具,褪下手套,轻放在牡丹柔软的花苞上。
指纤细,骨骼分明,白皙有力。
他问。
“傻孩子,你怎么不开花。”
阮萌晃了晃花苞,内心哼哼两声。
它们开花我就开花,多没面子。
她可是妖,我和普通的花不一样。
阮萌内心刚哼哼,就听到明世隐轻声说。
“可是,这一城的繁花,都不如你。
”
阮萌:……
被……撩了??
咳咳,大总攻是有尊严的!
不过看在你笛子吹的好的份上……
玲珑色的牡丹,盛开在他的手中。
不过看在你笛子吹的好的份上,只开给你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