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磊天异此时不喜反怒,左手捏成一个拳头恨恨吼道。“李秋生,我恨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随后一转身,又对蜂涌过来的几个衙役怒道。“小爷没事,你们还不赶快去追这个兔惫子。难道等他逃了之后,你们才说抓不到人吗?”怒毕,一手甩掉相扶而来衙役的双手,捂着额上的伤疤就朝小叮噹逃去的树林追击。
等了一会,城门恢复了往日的跌序。似是再无波澜搅起,李秋生才跳出藏身的密林,大摇大摆地向城门口走去。
城中,将军府的大厅上,横坐着五六个神情憔虑而又蹰踌满志的男男女女。
当中一个银丝飘动的白发老者站起来说道,“老爷子,你千万不要大着急了,急坏了身子可不好。虽然到现在我派出去的几拨人马都没有打探到李公子的消息,但这并不代表李公子就遇到了什么麻烦和不测。你也可以想一想,自从你们闹事后,朝廷不是也一直没有捕获过你们吗?即使捕获了到头来还不是让你们逃脱了。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李秋生这小子担心,他呀,我看鬼得很呢,要想抓他没那么容易。”
金刀客霎时也从座上跳起来,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摇摆着逗逼的手势说道。“对,对,董老哥,李在将军说得对。李秋生这小子鬼得很,没有那么容易被别人抓到的。你就安心好了,和咱老金喝上一二杯,解解这心中的烦闷也不错,何必地此愁眉苦脸。”似是他这一副出格的举动,定能解劝董老爷子心中此时的重重忧虑。
一旁持杯自饮的狄金燕也趁伙支声道,“老爷子,你这是何苦来着呢,整天担着一副忧忧戚戚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受不了你。李秋生这小子也是特么的孬种,咱们好心帮他一场。到头来一言不合就撤手走人,分明就是负心人一个,特么值得咱们这样对他吗?”
“去,去,你个乌鸦嘴说的是什么话啊?爹不允许你这样在背后说李公子。”金刀客不等董老爷子和李亮光先开口,就抢先数落了狄金燕一顿。噎得此时的狄金燕就是一个有火又不能发的吹气筒,两头受罪,好不难受。
“爹,你大偏心了,难道是女儿错了吗?”狄金燕不服气的反驳道,像是不出了心中这一口恶气就永远难以平心静气一样。
“金老弟,你也别压抑大小姐。这此致事摆在谁的身上都会发一通啰嗦的,何况是这个小子发了强犟之气。”董老爷子终于开口木然地说道,接着又对着李亮光抱拳作礼道。“李大将军,难为你了。为这小子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嘴上虽然不说,我心里也知道这一点不是平常人所能忍受的。但是你做到了,我代表李秋生这小子谢谢你。”
李亮光即时躬身作揖道,“老爷子,别大客气了。你们所做的一切才是我李亮光望尘莫及的,我由衷的感谢你们三人。若不是你们舍生忘死的付出和支持,我李亮光将背负对‘故主’的一片愧疚之心过完余生。这是何其痛哉的事啊,至此你们才是最值得我感谢的人。”
几人正在互相谦让和推托之间,忽有一护卫匆匆跑进来凛报道。“报告大将军,李秋生自己走回了将军府。正在西则的后厨用膳,请大将军示下。”
一时之间,惊愕,兴奋,可恨,可气,各种各样酸甜苦辣的悲悯之情,悄悄从各人的心底涌起,一直通往咽喉,直至喷薄而出。
“李秋生啊,你小子终于自己知道回来了!”
李秋生这一惊非同小可,竟然不敢大意起来。
他停驻在马车上思索了一下,忽然附嘴于老者的耳边悄声细语道。“老爷子,求你帮忙个事。等一下你转马头往回走的时候,能不能按我教你的这几句撤开嗓子就大喊。”
那驾车的老者先是一惊,望着眼前穿得丝绸华丽的李秋生眨眼道。“公子,请问你是好一位?竟然央求小老儿这么做。你不是想置小老儿于不仁不仪之地吗?”
李秋生两眼一眨,说道。“老爷子,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本公子怎么可能害你呢?你可也是一家之主养家糊口的。”说罢,冷眼一瞧,突然从衣兜下掏出一个将军府的腰牌,往老爷子的面前一晃道。“老爷子,看清楚了吗?这可是当朝大将军府的腰牌哟,我可没有生害你之心呀。是不是你自己多虑了?”
那驾车的老者两眼一闪,惊喜地作言道。“公子既是是将军府的人,自然不是生事害人的主,小老儿答应公子就是。”
李秋生顿时呵呵一笑,附嘴于老爷子的耳根细语道。“等一下,你赶车往回走之时。只管喊道:秋生,秋生,春草夏花秋来生,生生息息往南迁。想要抓个秋生仔,快马加鞭追一程。”说毕,又细细叮嘱一翻,给过银两,才下车扬长而去。
那老者也不解李秋生教他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刚才他看到了那个将军府闪亮的腰牌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即就在城门口调转马头,往上一座,“驾”的一声。扬起鞭子就撤开嗓子唱道。“秋生,秋生,春草夏花秋来生,生生息息往南迁。想要抓个秋生仔,快马加鞭追一程。”
老者这么撕开嗓门的一唱,守在城门口的磊天异顿时就闹将起来了。他站在城门口高筑的土墩上循声而望,只见一辆老旧的马车刚到城门口就调头往回猛冲。唱声正是从这架老旧的马车上传出来,飘入他的耳朵的。
磊天异全身顿时打了一个激凌,当即挥手对一旁的黑髯男子大囔道。“钱豹,你快带几个人去把前面那辆老旧的马车拦下来,李秋生这小子可能就藏在那车中!”
旁边站着的黑髯男子像是被人狠狠痛凑了一样,霎时跳将起来,带着几个衙役飞一般就追了上去。
李秋生躲在不远处望着眼前的一幕,嘴角刚咧出一丝诡异的笑,突然又快速地打住了。因为他看见城门口的磊天异,除了站在土墩上指手画脚,一通无力的啰哆之外,就像一个立定了的僵尸一样,寸步不移。又像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张贴的门神,怒目而视,却不能自由一分。
无奈和苦恼又一下子涌入了李秋生的心头,他刚才所设想的画面并没有完全按他的主意实现。磊天异这一次显得诡异而聪明多了,他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一样,用最笨重的办法来对付李秋生这个狡诈的对手。任尔千变万化,终不过是想靠着你的手宛来引狼入室。
李秋生衰叹地跌坐在躲藏着的树荫下,那一股无形的瘪三气息又悄无声息地迂辗在他的身上。他又抬眼扫过城关门口,除了黑髯须男子带走五六个衙役之外,集结在磊天异身边的衙役还不下七八个之多。就凭自己这个身手想硬闯进城去,那是自投罗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眼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和机会,又觉人困力泛,]李秋生索性两腿一扒,眼睛一闭,干干脆脆就躺倒在浓树荫下静待回城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