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

池妈如何能不明白。

“所以，老池他，他担了所有的罪是吗？”望着那个生养自己丈夫的老人，池妈泣不成声。

而池老心里，又何尝好受了？

他已一头白发，却在有生之年，还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甚至还要牵连自己的家人……各苦楚，又岂是一言两句能够说得清楚的。

叹了一声，池老忍着悲痛：“去叫那两个小子进来吧。”

所谓的那两个小子，指得是湛冰川与冷枭。

池妈挂着眼泪出去，外面的人一看，心情不约而定的，都沉重了一些。

“妈……”池小汐前抱住池妈，心里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是也没有能力，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虽然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妈妈脸的泪痕来看，一定是爷爷跟姜峰没有谈拢。

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林潇潇。

觉得好抱歉。

如果早知道姜峰是这种不尽人情的人的话，她一定不会找林潇潇过来。

冷枭和湛冰川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池老有些累了，他已经坐了下来，脸的疲倦掩饰不住，冷枭有些心疼：“爸……”

“行了，你们两个坐吧。”

他挥挥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几个月前池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从手术台下来，他便成了家里的头号“危险”人物，几乎是什么事情也不能做，只管着调养身体好了。

本以为可以颐养天年，却不想，却遭遇了这种事情。

“今天叫你们两个来啊，是想提供给你们一些线索。”池老双手拄着拐杖，坐在沙发，脸的沟壑掩饰不住他那痛苦的神情。

冷枭皱眉：“如果这件事情，对您来讲太过痛苦，您可以不说。”

“我若不说，你们大概永远也不可能会想到那一方面去。”池老无奈的笑笑，说：“我没事儿，只是有些事情啊，太久远了，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两人对视一眼，安静的坐在那里，洗耳倾听。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格外的早，连雪都往年大了许多，现在已经厚厚的铺了一层，像棉花一样，白花花一片，看起来整个世界都纯净了。

时光夹杂在这没有暖气的房间里，仿佛穿越回了几十年前。

池老将他的故事，慢慢的讲给两个年轻人听。

或许，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故事，或许，他以为这不过是他人生的一段经历，不会想到，这间的事情，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与此同时，楼的办公室里，姜峰正拿着电话，与林市长通话。

林书豪彼时正在黛西的家里，他正在逼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却不想姜峰在时来了电话。

虽然不太想接，但是想着昨天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不得不接。

“林市长，我想清楚了，按你说的做，”姜峰一股作气，豁出去了，他说：“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果然……林书豪脸挑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小姜。”

有了他这个帮手，他解解起事情来，会更加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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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愧对于你

想起之前对林潇潇说的话，他已经迈出那一步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若是池老再早来一步，他想，也许事情会变成另一种方式也说不一定，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嗯哼，”池老清了清嗓子，看着姜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多谢老师。”

待他坐下，与池老对视，才发现，他面的表情阴沉着，似是酝酿着极大的火气。

叹了口气，姜峰想，他可能要让老师失望了。

果然……池老一开始，提的是关于池家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知道已经压不住了，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判？”

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但到底有当兵的底子，精神奕奕，眼睛里崩射出的寒光，还是让姜峰心里一紧。

他赶紧回答道：“徒弟早刚见过池大哥，他这个案子，我……”

“我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判，”池老将拐杖拄得笃笃响，由此可见，他的心情真的非常不爽，“不要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那些面子的事情，当初还是我教你的，现在你要用来敷衍我吗？”

“老师我不敢，”姜峰赶紧解释说：“只是池大哥的案子，我完全没有话语权。”

这是事实，因为决定权在更高层，相停这一点，池老他更加的清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来，问自己……

姜峰相不明白，但是池老却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回答自己。

冷哼一声，“姜峰，当年你坐这个警察局局长位置的时候，我曾跟你说过什么？”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姜峰苦笑一声：“勿忘初心。”

“那你的初心呢？”

初心？

当初他接下这个卧底的任务时，是因为他想要给林潇潇一个更好的生活。

如果说到底，林潇潇才是他的初心。

可现在……她走了好远好远。

他再也抓不住了。

“别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可怜，”池老瞪大了眼睛，跟铜铃似的，凌厉的看着他：“在妹子一批学生里，你是最好的一个，也是活到最后的一个。”

姜峰眼里微微冒出泪花来。

“他们那些人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你的身，你知道为什么吗？”池老拄着拐杖站起来，神情有着向往，但是却念着痛楚，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带着回忆的思量，无不心痛的说：“十五个人，只有你一个人走到了最后，活了下来，你坐这局长的位置，你光荣了，你从此仕途一帆风顺……”

“老师，”姜峰眼里的泪花再忍不住，一滴滴落下来。

那些地狱一般的日子，他怎么能忘？

怎么敢忘？

“你挂着一身伤从那个鬼地方出来的时候，我说过，此生再不相见。”

池老转过身来，看着他，眼里早已恢复了一片平静。

他的发丝有些微乱，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硬朗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