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的话令舒赫曼猛的把头抬了起来,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会是如此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舒赫曼的反应令霍格终于咧嘴笑了起来,“在咱们的老板把第一份武器图纸交给卢卡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出老板去德国为的是什么,当老板在3号军营里制作那些枪械的时候,我就更加已经能确定他的想法。只是老板的这些努力,并没有换来应有的好处,所以我才会逼着他尽早离开柏林,因为你我都知道,希特勒曾经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舒赫曼仔细回想霍格在柏林的种种表现,再联想到霍夫曼和老板之间交谈的那些内容,他这才终于有些明白了霍格的用意。“老板已经向希特勒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却迟迟没有得到希特勒的支持和信任,我想这并不是希特勒不打算用老板,而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安排老板。老板注定了不会留下德国,一旦希特勒要执意留下老板,他们之间绝对会因为分歧导致大麻烦出现,所以提早离开德国才是上策。”
舒赫曼的自言自语令霍格不住的点着头,“你现在算是已经明白了吧,所以,你最好不要去干涉老板的决定,因为他知道自己干干什么。老板为什么要在3号军营制作出那么多的武器配件,还问霍夫曼要的那么多的弹药和装备,你动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南京那样的局面,老板问都不问就敢参与进去,你觉着就凭咱们的三言两语,老板就能改变决定了吗?”
跟霍格交谈之后的舒赫曼很受打击,为什么一向不显山不漏水的霍格看问题都是如此的透彻,而自己这个整日里跟在陆远身边的人,却看不出事情的本质来。倍受打击的舒赫曼决定少吃一顿晚饭以示惩戒,也借此机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反省自己的行为和思维方式。陆远并不知道舒赫曼和霍格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即便被他知道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陆远可能也不会横加干涉。
邮轮按照既定航线航行在印度洋上,在新加坡填补给养的时候,陆远上岸去转悠了一圈,在舒赫曼和霍格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陆远从新加坡的华人商店里买到了自己需要用到的一些材料和器械。邮轮进入南海海域之后,陆远的行为就变得越发古怪起来,整日里不是拿着纸笔计算什么,就是把自己独自关在船舱里,舒赫曼和霍格也不知道陆远都在干些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邮轮在香港短暂停靠之后,正式进入东海海域,而舒赫曼的心情却越发的压抑和不安起来。邮轮越过琉球群岛之后,陆远终于结束了把自己关在船舱里的古怪行为,整日里不是和舒赫曼两人打扑克消磨时间,便是叼着香烟站在船舷便傻愣愣的看着大海独自一个人发呆。
舒赫曼猜到了陆远还要在日本本土实施破坏,但他决计没有猜出,在陆远这些天把自己关在船舱里的时候,已经用储存空间里的炸药和物资,制作出大量的定时引火装置。陆远只需要在日本本土为这些定时引火装置,配装油料和一定比列的化工原料之后,这些定时引火装置就会变成威力极强的定时燃烧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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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上午,霍格都在不停的暗自打量舒赫曼,因为从他认识舒赫曼的那一天起,霍格似乎就没有见过舒赫曼会如此的烦躁不安。舒赫曼为何会表现的如此烦躁不安,那是因为他得知这艘邮轮会中途转道去日本一趟,为远在日本的德国领事馆运送一批物资,而舒赫曼恰恰就担心这个,他害怕陆远会再干出在东京到处放火的事情来。
从得知这个消息来时,舒赫曼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他的这种烦躁不安都已经被霍格给察觉出来,陆远又岂能看不出。“舒赫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如果需要帮助,就请你说出来,我们都不希望你因此背负太多的负担。”陆远的话引来霍格的点头赞同,却令的舒赫曼在心中不住的对陆远翻着白眼,心说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怎么样了似的。
当着霍格的面,舒赫曼没有办法说出实情,只能哼哼哈哈的应付了事,可等霍格去了餐厅之后,舒赫曼却主动凑来陆远身边。“老板,我听说这艘邮轮上装运着一批要送去德国驻日本领事馆的物资,这也就是说,这艘邮轮很可能还会在东京湾停靠。”舒赫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一些,实际却一直在留意陆远的表情变化和反应。
果然,陆远得知这艘邮轮会在日本本土暂时停靠之后,眼眸中忽然升腾起一缕莫名的东西来。一直盯着陆远看的舒赫曼,不由得在心中哀鸣一声,该来的躲不过,看来自家老板还是准备在日本本土干点什么了。“老板,我觉着,战争是军人的事情,不该牵扯到平民的身上来,毕竟那些平民都是无辜的。”还有些不死心的舒赫曼试着劝说陆远。
陆远看着左右无人,随即扭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歉意的舒赫曼,“舒赫曼,难道你已经忘记发生在南京的事情了吗?那些从苏州、芜湖一带逃进南京的难民,我不信你没有看到过?我不信你没有听过他们的哭诉?我更不信你不知道日军都在那些地方干过什么事情?舒赫曼,他们同样只是平民。”
陆远的话令舒赫曼沉默下来,跟陆远经历过南京之战的舒赫曼,岂能不知道中国与日本之间已经结下死仇,这种死仇不仅仅是战争,更多的却是日军在中国犯下的种种滔天罪行。陆远的反问令舒赫曼无言以对,但他还是不肯放弃劝说陆远的机会,因为他坚信,对平民使用战争手段有违天和。
“不,舒赫曼,你不明白。”在舒赫曼清晰的用中文说出有违天和这四个字之后,陆远却笑的更是畅快,只是舒赫曼却清楚的在陆远的眼眶中看到的水汽。“在南京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能把所有的侵略者赶出中国去,我宁愿坠入地狱永不超生。舒赫曼,你知道我看到那些无辜平民失去家人流离失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