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酒入喉，纪明感觉喉咙中辛辣无比，他的脸变得通红一片，像是染血了一样。纪明捂着喉咙，双目圆睁，这种窒息的痛苦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饮下道酒，便是炼道。如果你弃道，做一个凡人，我可以给你解决这种痛苦。”游掌柜纤手撑着下巴，在一旁看着纪明。她饮下道酒后却没有丝毫的痛楚，只是脸上的红晕更浓郁了些，看起来极为迷人。

纪明强扭头看向游掌柜，知晓她说的并不假。他拧着眉头死死的瞪着双眼，目光坚定。

“修道为何？”

游掌柜轻叹了一口气，眯起双眼。

纪明听得很清楚，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也在心中反复自问，“到底自己为何修道。”

纪明想到自己在无数黑夜白天漆黑一片，在每一处地方受到的歧视，被人瞧不起。

想到父母离开自己的不舍，那是对整个世界的不舍，对死亡的恐惧，对未知的迷惘。他害怕，他怕死。

“我想活着，活着登上这个世界的顶峰看看最美的风景，不然，死都不甘！”

纪明狠狠咽下最后一滴酒，口中再无酒液，纪明面上皱纹舒展，轻呼了一口气，“这酒够烈！”

“还有呢，若要问道，死和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道碎后的绝望！”游掌柜又喝了一口酒，又看了一眼醉倒的周海，“你看像他心中无道，自然就没有求道的苦。”

纪明闭上眼睛，他在体悟。

片刻，她又问道，“若朝闻道，夕死是否可以？”

“道字解为人在路上走，人死了，要这路有何用？”纪明似乎被游掌柜的话逗笑，直言反问道。

忽然之间，他的肚子极为痛苦，五脏内腑就像火烧似的。

全身像是被一股从肚子极深处翻出来的酸水给腐蚀了一般，纪明捂着肚子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发出阵阵惨叫。

“道常在，而人不常在。”游掌柜皱着眉头，似乎感觉纪明的话有些不对。

“生即本源，道死亦可再生！”纪明狂吼一声，忍着剧烈的痛苦狠狠的挺直了身体。

游掌柜听到此语，呆了半晌，一直迷离的眼神也变得清晰无比，“求生先于求道，倒也算是一种解法。”

曼妙的身子伸展开来，清吟一声，“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有如此资质之人，倒是有缘。”

纪明在吼出那一声后肚子竟然已经不酸痛了，紧接着，身体像是被洗刷了一遍似的，轻灵无比。

纪明轻呼出一口气，一股酒香飘出，沁人心脾。

他只觉自己的脑海极为清晰，心中无一丝杂念。那是因为他的道心更为坚定了。

“求道之心强烈，却又不偏执，你给了我一个新的答案。”游掌柜盯着纪明，开心的说道。

纪明此刻已经明白，面前的人绝不会是一个普通酒楼的掌柜，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掌柜赠酒。”

面前妩媚的游掌柜笑的前仰后合，“我有那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