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得到消息赶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牛金花同志,你在干什么?”
牛金花一屁股又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样是人,凭什么分个高低?我孙子就得和别人家好几个孩子住一间病房,他们就能单独住一间?凭什么?为什么你们只救他们的儿子,却治死了我的孙子?那可是我们家的独苗苗啊!我儿子儿媳妇结婚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生的儿子啊,就叫你们这么给治死了!你问我干什么,我要公道!你还我孙子的命!”
随着牛金花的大吵大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有的摇摇头,有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些悲悯、恍然的表情,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王三宝分开人群走过来,皱了皱眉头,厉声道:“这里是医院,大人小孩都在休息,又不是戏台子,唱什么大戏呢?想唱戏,行,把外面值班的几个士兵叫过来,把她架到外面高台上去,让她在那儿哭在那儿唱,看看最后丢脸的是谁!”
“没天理啦!”牛金花声音拉得特别长,不断重复这句话,好像她说的就是天理一样,“治死了我孙子还不准我讨公道!哭都不让我哭,说都不准我说,只会讨好什么军长,拼了命给他们救孩子,就不救我孙子!”
小护士气极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年轻,不过二十来岁,虽然不是笨口拙舌,但实在不擅长与人争吵,立刻给那老婆子说话的机会,“我胡说八道?你说我胡说八道?你们出门访一访,问一问,我牛金花这辈子说过一句瞎话没有!是你们,是你们不好好给我孙子治病,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孙子咽气,你们把精力都用在给军长家孩子治病上,我孙子的死,就是你们的责任!”
风轻雪忙接过小儿子,一边轻拍,一边对陆江道:“把她丢出去,听她废话连篇地干什么?顺便问问是谁家的老娘,叫他领回去!”
壮壮还没痊愈,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要不是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浑身没力气,她早亲自动手了。
这个牛金花也不长眼,不知道是精到了极点过了头,还是蠢到了极点过了头,明知道里陆江的级别高还敢来无理取闹,不怕给她儿子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