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

“叶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做生意的。”

“叶先生一个生意人也听说过我，我的名字难道不是应该出现在军统的清除名单上吗？”

“千代小姐说笑了，这年头，哪个生意人不和政府官员有关系，我不过是在朋友那里听说的。”

“是吗，那叶先生的朋友可不简单啊？今天的宴会是上海各界名流和政府官员的聚会，你能来参加，你的这位朋友也出了不少力吧！”

“哈哈，千代小姐也太小看在下了，在下虽然没有什么名望，但拿到一张宴会的邀请函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叶先生参加这场宴会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交朋友，千代小姐或许不清楚，现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朋友，有价值的‘朋友’。像今天这样的宴会，来的都是各界名流、军界政要，不正适合‘交朋友’吗？”

“那这么说来，我也是你要交的朋友咯？”

“自然，不知道千代小姐意下如何？”

“呵呵，我不需要朋友。但，你除外。”

“那我就多谢千代小姐赏识了。”

叶文涛的脸上平静如水，但心中却波涛汹涌，眼前这个看似柔情似水的女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柳生千代。他曾看过柳生千代的资料，但不知为何，资料中却没有她的照片。

这个柳生千代是日本参谋本部少将柳生智川的女儿，和芳岛云子并称为日本的双色樱花，是日本特高科最出色的间谍。柳生千代十一岁来到中国，在南京潜伏了八年，十九岁参加黄埔军校第十期培训班，毕业后在国防部电讯处潜伏了四年，直到1938年9月初才回到日本。期间，她为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提供了许多重要情报，包括淞沪会战时的兵力部署和人员配置。也正是有了她的情报，日军才能那样轻松的胜利。

1938年8月，柳生千代为盗取一份绝密情报而暴露了身份。国防部派出大量人力，在武汉和重庆两地大肆搜捕，虽然最终夺回了情报，但还是让柳生千代逃出了国统区。据说那次柳生千代受了很重的伤，生命垂危，是她的父亲柳生智川从东京调来了最好的外科医生才将她救了回来，还把她送回东京疗养。鉴于这些年她立下的军功，日本陆军参谋本部还特别授予她中佐军衔，让她继续从事谍报工作。养好伤后，她就销声匿迹，令叶文涛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来到了上海。

柳生千代也对叶文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仅和自己斗的旗鼓相当，而且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她隐隐的感觉到，这个男人不简单，也正因如此她才答应和叶文涛交朋友，她也很想看看叶文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很短。舞曲在不知不觉间接近尾声了，许多人还显得意犹未尽。

柳生千代微笑着对叶文涛说：“叶先生，中国有个成语，叫曲终人散，你觉得用在我们身上是不是十分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