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直观的对比，就是禇寒通过他无数次战斗所培养出的战斗直感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变弱了。

然而，现实告诉禇寒，照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绝不仅仅是实力的强弱这么简单而已。

“呵呵呵呵……”他笑了，笑声之中，有着些许凄凉和萧瑟，这是自嘲的笑声，如同对命运的妥协一般。

禇寒第一次见照影发笑，而且是有着如此丰富感情的大笑，他几乎要认定，眼前之人绝不是照影，而是从刚才的光柱中进入他体内的另一个人。

“嘿嘿嘿嘿嘿嘿——”在照影大笑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另外两个天魔使者，也从刚才的痛苦之中恢复了过来，发出让人悚然的低笑，“照影，失而复得的感觉如何？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照影的语调之中，有着一抹不甘的愤恨，然后他抬头看向眼前的二人，“你们的权力，也真是大得让我吃惊啊。”两位天魔使者哈哈大笑道：“没错！这便是侍奉无上至尊所能拥有的权力，照影，时间再倒退个十几万年，吾等还是你整日仰慕和追求的神呢！只可惜，你在最后关头没选择加入我们，这将会是你最后悔的

一件事！”

“后悔？”照影冷笑了一声，“我照影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就算是重新变回了人类，我也是人类之中最强的那一个！”他在说这话的同时，身形猛然一闪，出现在其中一个天魔使者面前，抬手便要将那漆黑的宝珠再次释放出去，但他刚一抬手，如风一般掀起道道残影的身体便突然僵在了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右手迟迟

落不下去。

“怎么了？最强人类？”天魔使者用一副挖苦的口气毫不留情地对他嘲讽道，“在吾等面前，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吗？”

可以看得出来，照影的身体因为强烈的自我挣扎而在微微发颤，他那双深邃的眼中，头一次显现出了怒意，“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也没什么，只是教会了你明白一些理所当然的常识罢了。”天魔使者冷笑道，“比如，对身居神位的吾等存在，保持最基本的敬畏之心，人类，就应该有人类的样子，不是吗？”

照影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你们……”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另一个天魔使者狠斥了一句：“跪下！”

照影的瞳孔猛然缩紧了一下，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身上的战甲甚至发出了相互交碰的金属撞音。

禇寒感觉自己的脊背冰冷一片，他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暗帝照影，那个几乎与无敌二字挂钩的男人，竟在这两个人形天魔的命令之下，缓缓屈膝而跪，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禇寒的胸腔之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死了一般，有着什么东西，强烈地在里面横冲直

撞，想要冲破这层桎梏。

“对嘛！这就对了！”两个天魔使者看到在自己面前缓缓屈身下跪的照影，不由得发出尖锐的大笑，“这才是作为一个人类，应有的姿态！”

说完这话的同时，他们举起锐刃化的手臂，猛然刺向跪在地上无法还手的照影！

嗤！

两把黑暗利刃，轻而易举地便将照影身上战甲的那个洞眼给撕裂开来，洞穿了他的身体，只听得如水泵一般的液体抽动声，照影全身的血液，连同着暗系法则，都被这两只利刃手爪给汲取过去……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也还不忘对照影大加嘲讽和取笑，仿佛是在对着整个世界的人宣布一般，大喝道：“看呐！你们人类之中的最强，在吾等面前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何等的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嗤！！一声风啸之音，打断了他们的狂妄尖笑，然后，在他们略为错愕的目光中，一道凭空浮现的漆黑刀光，仿佛切割了空间一般，将他们眼前的画面错开，两条插入照影体内贪婪取食的手臂，就在这道凌厉的

刀锋之中，清脆断裂！

禇寒握着诅咒之刃，伴随着缓缓消散的刀光，出现于此，挡在这两个家伙和照影之间，声音之中，有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你们的废话，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