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朱玉裳潜入父亲寝室,借着寝室内微弱的烛光,悄悄拿走了朱棣挂放在衣挂架上的衣服,翻找着朱棣随身的令牌印信。令牌到手后,朱玉裳偷偷原路退回自己闺房,拿上准备好的包袱从王府后花园翻身而出,藏身在早已准备好的马厩棚子里等天亮。
酉时天刚擦亮,朱玉裳便独自牵马出来,身上依然穿着太监服饰,只是换了一顶呢帽,骑上快马朝城门扬鞭催马而跑。守城门的军士远远便已看见骑马而来的朱玉裳,喝问:“什么人,有何公务出城?城门还得半个时辰后才开。”。
朱玉裳并未下马,只在马背上拿出‘燕王’朱棣令牌说:“王爷命奴才追赶二位王子,王爷有重要王令要传与二位王子!快开城门!”。守门军士查验王爷府令牌无异,领头军士便立刻让人开城门放行。“驾!驾驾!”城门一开,朱玉裳就扬鞭策马狂奔而出。朱玉裳策马迎着吹来的寒风,内心里却觉着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自己此刻已经真正的长大成人,不再受王府里众多规矩束缚、管教。
朱玉裳不愧是机灵聪明,她并未真的追朱高炽、朱高煦二位哥哥去,而是骑马取道海津镇,决定独自乘船南下,赶在二位哥哥前到应天府,好令他们大吃一惊。再有就是父亲朱棣发现自己出走之后,肯定会派人追赶自己,谅那些追赶自己的人不会料到自己是从水路跑了。想到这些,朱玉裳心里不免得意万分。朱玉裳独自骑马跑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了驿站,此处驿站本为方便运‘漕粮’、官盐等的辇队、押运军队所设,驿站各色人等很是繁杂热闹,谁也没注意新到来这位太监‘公公’。
“给我来一间单间,在来点干净饭菜,还有让人给我的马喂足草料。”朱玉裳拿出‘燕王’府令牌,向驿站守备说到。守备一看这是王府令牌,立马的吩咐下属去忙活,又亲自领着朱玉裳上去单间安排妥当,丝毫不敢怠慢。“守备大人,此去海津镇如何更快达?我有紧急公务在身,劳烦你相告!”朱玉裳看了单间后,出言请教起驿站守备来。
守备一躬身回到:“嗯回禀公公,你此去两日后先经廊坊县,随后可坐船可骑马,快马也需再经四、五日方能到海津镇呢,公公你自己拿主意。”。
朱玉裳微微躬身作揖:“小的谢过守备大人。”。守备见‘公公’已无事,便告辞出去。送出守备,朱玉裳关上房门,想着守备称呼自己为‘公公’,不由得咯咯笑起来,看来出门换装束让自己省去不少麻烦,不禁暗自得意。朱玉裳生母王氏本是苏州人氏,生下女儿朱玉裳也是皮肤白皙五官极为精致,可常年居住北平与军士为伍,有跟着‘道衍’高僧整日习武练剑,身上倒多了一份英气豪迈,少了一些妩媚温婉。
朱玉裳猜得没错,当丫鬟们拿着自己留给父母的信,去朱棣那禀报的时候,她早已跑得没了影踪。朱棣急忙拆信来看,信里写着朱玉裳不告而别是去应天府去了,让父母亲不要挂心她,到时候她自会跟着二位哥哥回来家里。“无法无天!”朱棣看信后非常生气便骂了一句,然后立刻让人快马出城沿路去追。
可是让派去追赶她的人没想到的是,两日后当他们追上官道上的两位世子时,当中却并没有朱玉裳。朱高炽和朱高煦两位世子听闻妹妹独自偷偷出走,也只是摇摇头说:“真是胆大的疯丫头!”。追赶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回王府给朱棣复命,少不得挨了朱棣一顿军棍,路上往来已是四日后,那还能追上朱玉裳?
出门第九日傍晚,朱玉裳独自骑马沿路跑到了海津镇上。
朱玉裳没再住驿站里,而是在一家客栈里开房住下,为了方便明日换装赶船。翌日一早,朱玉裳在客栈里吃过早饭,依旧穿着太监服饰出门,往衣店里买了几套男装衣服。衣店掌柜虽是奇怪,却哪敢多嘴问半句。
返回客栈后,朱玉裳倒先结账,然后进房换男装,出门骑马往码头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