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王八蛋,给老子练剑!练剑!”
宋新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出手,卫钱塘根本顾不得一切,开始躲避起来。
——
江北郡外的驿道之上,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原本站在驿道边缘的江北郡公子哥唐艺瓷,在被那牙尖嘴利的黑衣女子嘲讽之后,起的忍无可忍,便直接跃下马匹,伸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剑,直奔女子而去。
站在对面的楚幼微眯起眼睛,同样毫不犹豫的悍然出手,长剑出鞘,剑气浩然。
驿道之上,那些原本来往的商旅行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纷纷大惊失色,开始逃窜起来。
唐艺瓷是谁,恐怕整个江北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唐家的得意门生,唐艺瓷素来都被称为整个江北郡的天才武夫,年纪轻轻便已经跃入中九境之中的第五境,更是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跃入第四境,如此一来,只要不出大的意外,日后江湖之中的大宗师中,必然有唐艺瓷一席。
所以,无论是唐家,还是整个江北郡,都对这个年轻人极为看好,更是敬仰无比。
眼看唐艺瓷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交手,路人一边逃窜,一边都开始好奇,能够让唐艺瓷出手的人,该会是什么样的人?当然了,在路人们的眼中,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肯定是惨败的下场。
眨眼间,两人便冲撞到了一起。
唐艺瓷长剑气势雄厚,气机流转不停,极为绚烂。手中的那柄长剑,更是在空中抖动出无数花朵。
楚幼微怡然不惧,甚至有些不屑的神色,仅仅是一剑递出,剑气直接涌现而出。
砰!
一声巨响传出。
唐艺瓷前冲的身形猛然一滞,整个叠加与剑尖之前的气机都顿时一滞,然后被那对面而来的剑气绞碎炸裂。
见此一幕的唐艺瓷顿时脸色巨变,骇然道:“剑气?”
楚幼微根本就懒得理会,仅仅是再度向前一步,而后手中长剑再度向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剑气激荡而出,而后凌空砸下。
唐艺瓷心中骇然,急忙后撤两步。
只可惜,楚幼微出剑太快了。唐艺瓷还未站稳脚跟,就被剑气直接砸下,整个人都被拍入了地面之中。
“说你是不中用的小白脸娘炮,你还不信?”楚幼微闪身落在了唐艺瓷的面前,扯了扯嘴角,然后抬头看向了江北郡,冷声喝道“老王八老乌龟,都该露头了吧?信不信我宰了你家的小王八蛋?”
荒野之外,草木稀疏。
灰头土脸的卫钱塘瘫坐在一处乱石岗前,神色之中满是愤懑,怀中抱着那柄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的破剑,有些丧气。
身边,那衣衫褴褛的宋新吉坐在一侧的石头之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吃了不少苦头的江湖游侠,道:“咋啦?你不是要练剑吗?不是要成为剑道宗师吗?这点苦就受不了啦?”
卫钱塘抬起头来,看着那神色自若的邋遢汉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姓宋的,你特娘的不是说有秘籍吗?这就是你的秘籍?”
宋新吉耸耸肩膀,道:“秘籍这玩意是死的,可是练剑之人是活的,我教给你的,可都是绝世罕见的剑术,哪怕有一天你的气机修为一举成为大宗师,也都能够派的上用场。”
卫钱塘顿时大怒,道:“放屁!你特娘就是懒,不愿意说,才对老子动手的吧?”
宋新吉点了点头,道:“咋啦?你不服?”
卫钱塘顿时叹息一声,没了脾气。
事实上,从早上离开破庙之后,这个才见面不久的邋遢汉子便将自己引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里头,说要传授自己绝世剑法,可是不等自己说话,这家伙就开始动手。
奇怪的是,这个看起来邋遢无赖的汉子,手中并未有剑,而是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气势就陡然一变。卫钱塘虽然算不上啥登堂入室的武夫,可也见过不少江湖高手,这种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也就是那么一根看起来简单的干枯树枝,握在宋新吉手中,却仿佛成了一柄绝世利器一般,愣是将卫钱塘手中的那柄破剑砸出几道豁口来。
卫钱塘又不是傻子,瞬间便猜出来眼前这个邋遢的汉子,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毕竟自己的那柄破剑再破,也好歹是一柄铁器,能被一根树枝砸出豁口的,不是高手那是啥?
所以,卫钱塘嘴上不满归不满,可是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如今江湖是个什么鸟样,卫钱塘心里头跟明镜似得,那些混迹江湖的,大都嘴上自称为高手,可是一个个就嘴上说的好听,真动起手来指不定连个庄稼汉都打不过。而像苏春生这样的上九境大宗师,对于这些所谓的江湖众人,更是百年难得一见。如今有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家伙,偏偏是个高手,还能教自己剑法,这种机缘,对于任何一个江湖游侠,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可惜,这些事情还不等卫钱塘自己说出口,就被这个家伙给揍趴下了。一连一个上午,都是不断的出手,然后被打趴下,卫钱塘心里头的那点感激,都变成了火气,憋屈无比。
眼看那卫钱塘有些丧气,坐在石头之上的宋新吉顿时板起脸来,没好气道:“怎么?就这样丧气了?你以为那些江湖高手都是随随便便练就的?哪一个不是吃了无数的苦头,甚至经历了无数生死,才能成为响当当的大宗师。你要是吃不了苦,就别想成啥大宗师。”
卫钱塘抬头,摇头微微苦笑,道:“这点苦还是吃的了的。”
宋新吉疑惑道:“那你这是?”
卫钱塘咧嘴一笑,干脆的躺在地上,嘀咕道:“这才刚开始,就这么辛苦了。我想起来了一个前不久认识的朋友,那家伙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绝世高手,年纪和我一样大。所以我在想啊,那家伙是不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甚至还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候?现在想来,我光想着人家的修为名声了,却没想过那家伙背后里付出了什么。”
宋新吉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笑道:“谁说不是呢?”
“对了,你还有大宗师的朋友?咋没带带你?”
卫钱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瞧不起人?咱也是混迹江湖的老手,怎么着也有两个顶呱呱的朋友吧?”
宋新吉嗤之以鼻。
卫钱塘干脆懒得理会这个家伙,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刚刚的出手,一边伸手比划着,显得极为认真。
宋新吉咧嘴一笑,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那座草木稀疏的山头,犹豫了一下,身形一晃便消失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