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索命也不应该找他啊!脑子想得明白,架不住他心里害怕呀。
杨世秀一咬牙,暗道:左右不过是个死,谁怕谁啊?
为了气势上震慑住“凤兰的鬼魂”,他一拍几,蹭地站起。不想,袖子扫倒了油灯,袖子和几同时燃烧了起来。
屋里没有水,杨世秀忙脱下外袍,扔到地上,扑上去一顿踩。然后一把扯下裤子,扶着小牛儿对着火起处尿尿。
火灭了,杨世秀觉得自己好似又活过来了。是的,活了。心思活了,脑子也活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他杨世秀能在这么慌乱的情况下尿出尿来,就证明自己是个能人!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何会拍案而起——有鬼!
杨世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瞬间瘫软下去。
黑暗中,他感觉有个东西站在了自己面前,然后……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太!惊!恐!了!
凉凉的、冒着阴气的感觉,生生通过他就进了杨世秀的身体里。他怀疑,经此一摸,他会不举。
他还指望着传宗接代咧!
杨世秀的心里弥漫起极大的恐惧,生生将他吞噬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想哭。这个想法一旦出现,还真是一场铺天盖地的灾难。
杨世秀嗷呜一声,痛哭出声,似要把这十九年的委屈统统哭出来才好。
这贼老天,还他么让不让人活了?
刘诗艳必须承认,她被杨世秀吓了一跳。
拜凤兰所赐,她灭了体内那只蛊,现在完全清醒了。她原本估计,自己是练摊算命的,现在看来,猜测得还是有几分贴近真相的。
她本想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十分悲催地发现,自己弄丢了一样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尾随着自己的记忆,跑到山脚下,从掉进猎人挖好的陷阱里,一路找到她砸昏什么李二爷的地方,最后又挨家挨户地去拜访了一圈,顺手给自己改善了一下伙食外,一无所获。刘诗艳知道鲁南朝在到处抓捕自己,可她偏偏还就得回来,一是为了继续寻找自己丢失的帕子。
二是去完成自己对凤兰的承诺,三嘛,自然是为了鲁南朝。她刘诗艳虽说胸襟宽广如君子,行事磊落赛丈夫,恩怨分明如侠客,素手翻云足智多。
但这些都不妨碍她偶尔小心眼一下,寻某人的痛脚,报当初的盖棺纵火之仇!
她现在是无事,当时也侥幸逃出来了,但是,有能力自救是自己有本事,和别人动机不良伤害自己是两码事。
难道,有些错非要等到为时晚矣才开始励志报仇雪恨让敌人死而后已?嗤……真能扯淡啊。
刘诗艳回来了,悄然无声地溜进了杨世秀的屋子,看着他在那里自哀自怜地发酸。她耐性不错,若非肚子饿了,她会继续看着他在那感悟人生的真谛。
有些时候,人是需要想想,为何别人敢那么对你!
刘诗艳没想到,杨世秀会如此的惊慌;更没有想到,他会以那种方式灭火。
在这之前,让刘诗艳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算太多,今个儿接连两次意想不到,让她认识到,是时候需要找回场子了。于是,她摸了他一把。
果然啊,杨世秀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摸他。
刘诗艳觉得自己的未来有些无趣了。像她这样,料事如神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哎……难道,她活着,就是为了让那些没有活着意义的人有一个伟岸的人生目标吗?
呵,好有喜感。
杨世秀哭着哭着,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隐约看清刘诗艳的容貌,暗道这不是凤兰呀。不是惨死鬼,还怕她个毛?
杨世秀突然暴起伤人,这不是第一次了。
刘诗艳见杨世秀哭着哭着声音就小了下去,紧接着眨了一下水洗猫眼,就像只小花猫般惹人怜爱,突然间意识到,这只小野猫要开始反击了。
果不其然,杨世秀并不摆开架势,而是直接上演全武行,踢踹戳打砸,不给人一点儿反应的机会。幸好,刘诗艳曾亲身体验过整套全武行,且记忆深刻,否者今儿还得中招。
刘诗艳的武功不算厉害,但对付杨世秀还算绰绰有余。
刘诗艳见招拆招,见准时机伸出食指,在杨世秀的下巴上一刮,勾走了最后一滴摇摇欲坠的泪水,送进嘴中,细细地品尝了一下。
也不知是因为杨世秀人美,还是因为她在山上那段时间过得太惨绝人寰,反正经此一役再次证明,杨世秀的眼泪滋味,甚好。”刘诗艳的举动震惊了杨世秀。
他禁不住开始怀疑,这个女人脑袋有问题吧?大半夜的偷跑进自己的屋子,然后……摸了自己的小牛儿,还……还吃自己的眼泪,呃……她不会都用的同一只手吧?好恶心!
杨世秀皱眉,一脸嫌恶地瞪着刘诗艳。
刘诗艳淡淡地瞥了杨世秀一眼,寻思着如何做,才能让他继续哭?是一脚踢在男子最脆弱的位置,还是将他吊起来狠狠地抽?
万一他很坚强怎么办?刘诗艳的脑中突然闪过各种残酷的刑罚,她没觉得惊骇,反而变得胸有成竹。无论如何,她总是能达到目的,再添上几口杨世秀的眼泪。如此,甚好。
这时,挡着月亮的云朵溜走了,柔和的月光洒落进屋里,将两个人照亮。
杨世秀被刘诗艳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鬼东西?毛乎乎的一张脸,身上还裹着一件品相不错的外袍?杨世秀又想暴起伤人了,但想到自己武力值不如人家高,只能偃旗息鼓,继续观察,争取找出漏洞,一招制敌!杨世秀按兵不动,一双猫眼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刘诗艳。
突然,他咦了一声。脖子前倾,靠近刘诗艳三分。乖乖,这女人竟然穿着李二爷的衣袍!而这衣袍,曾穿在他的宝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