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猎人父子气喘吁吁得追了过来,拉开弓箭就要射杀刘诗艳。
杨世秀眉毛一皱,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举着一把破弓到处乱射,万一擦伤了我怎么办?”
猎人父子见杨世秀穿得好,人也漂亮,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便不敢与其争吵。
老猎人示意年轻猎人盯住刘诗艳,自己则是对杨世秀说:“这位公子,这个山魈是老夫和小儿猎到的,但它生性狡猾,竟从老夫手中逃脱。
老夫和小儿前来,是要抓它回去。这山魈极其凶残,食人肉啊,公子还是快点儿避开的好。”
杨世秀横了老猎人一眼,抬手指了指刘诗艳,嗤笑道:“就它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凶残,吃人肉?
你看看它的牙,哪里是野兽的牙?你给把胳膊塞它嘴里试试,一准儿啃不动!”
刘诗艳觉得,她应该是听不懂那话的意思,可她翩翩又十分想笑。于是,她爬了起来,蹲在地上,学着深山里那群猴子的模样,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张开大嘴,呲牙笑了。
杨世秀被刘诗艳逗笑,继续询问道:“你们捉它回去要干什么?”
年轻猎人快语回道:“剥皮刮肉,卖钱。”
杨世秀用那双猫儿似的眼睛扫向刘诗艳,见她笑得没心没肺,不由得皱了皱眉:“它身上能有几两肉?
得了,它既然能从你们手中逃脱,就证明你们二人打不过它,就别跑来丢人现眼了。
小爷我一个眼神儿过去,它就乖乖趴在那里不敢动一下,证明它就应该属于小爷的!”像赶蚊子似的挥挥手,“滚滚滚,快滚,别矗这儿让人心烦。”
老猎人被气得不轻,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年轻猎人更是涨红了脸,大声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把山魈还我们!”
杨世修扫了眼年轻猎人手中一直举着的弓箭,再次提起衣袍下摆,蹲在昏迷的张三爷身边,从其身上翻出一两碎银,扬手扔给了老猎人,“山魈我买了。”
老猎人看着手中的碎银,有些无语了。
杨世修又道:“地上躺着的这位爷是镇上李家粮铺的李达张三爷,你们把他送回家吧。”见老猎人没动,当即眉毛一竖,玉手一伸,“找我四百个铜板!”
老猎人不明所以:“公子,你……你这是啥意思?”
杨世修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张三爷,暗道:这个没用的东西,一准儿是被山魈吓昏的。他对猎户父子说:“喏,送他回家,赏四百个铜板。买山魈,六百个铜板。”
老猎人明白了杨世修的意思,却不懂他这账是怎么算的:“公子,这……这……”
这无论怎么算,送昏迷的张三爷回家都应该比那山魈值钱多了。
杨世修眼波一横,辫子一甩,喝道:“你懂什么?畜生永远是畜生,但人不一定是人!小爷我今儿就想抬举这畜生!”
说完,扒下张三爷的外袍,扯下他的腰带,拉过明显晕晕乎乎的刘诗艳,将外袍裹在她的身上,将腰带的一头缠在她的双手手腕上,又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幕篱扣到刘诗艳的头上,拉着腰带的另一头,迈步便走。
不远处,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正等在路边。
车夫钱子琪十分无聊地抖动着双腿,心里盘算着这趟差事办完能得多少赏银。
杨世修那货手头抠得狠,就不用指望了,倒是那张三爷如果能从手指缝里漏出一块碎银子,就够他到娇娘那里啃上几口xiong部上的肉,死命地折腾一番了。
一想到娇娘,他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使劲儿在自己的胯下揉搓了一把,举目向杨世修所在的方向望去,盼着那人早点儿回来。
这随意地一扫,竟看见杨世修和“张三爷”回来了!
车夫钱子琪还记得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爷们不喜欢自己盯着人家看,忙跳下马车,打起帘子,低头看着自己破了洞的鞋面,等感觉到人已经走到面前时,这才谄媚道:“二爷您慢点儿。这大热的天,您可别中暑喽。
小的怕您热倒,一溜烟的把马车赶到了树荫下。您觉得,是不是凉快多了?”
刘诗艳早已习惯车夫钱子琪的谄媚和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这天刚刚好,哪里就能热得人中暑?他不屑搭理钱子琪,一撩衣摆,独自爬上了马车,回身坐好。
车夫钱子琪等了两个呼吸,也不见“张三爷”给个反应,这才抬头望去。但见“张三爷”直愣愣地站在自己前面,既不回话,也不上马车,显得十分怪异。
细看两眼,发现“张三爷”好像缩水了,变得十分纤细。难道这不是张三爷?可是,明明是张三爷约得杨世修啊。还有件外袍,正是今个儿早晨张三爷穿在身上的。
钱子琪不明所以,专头看向杨世修,奉承道:“这大热的天,小的有幸为公子赶车,闻个风味儿都是香的。”
拿眼往杨世修的手里扫了一眼,见其压根儿就没有打赏的意思,倒是攥着一根裤腰带,而裤腰带的另一头隐入“张三爷”的幕篱里,看样子是被“张三爷”攥在了手上。
钱子琪在心里不屑地撇着嘴,暗骂一句“下贱”,嘴上却习惯性地接着奉承着,大有你不掏钱我就不驾车的意思:“这日头毒啊,看把公子晒得,皮儿都红了。
小的在这里等公子,可是连一口水都没顾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