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问:“在哪儿?”
衬衫男问:“你是什么人?”
宋喜道:“我是医生,心外医生。”
闻言,衬衫男一边往小车后车门跑,一边急声说道:“医生,你快救救我爸,他说心脏不舒服。”
车门打开,宋喜看到后座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七十岁左右,老人一脸痛苦的表情,左手按压着心脏位置。
“爸,你没事儿吧?”
衬衫男很无助,眼底满是担忧。
宋喜弯腰半跪进车里,出声询问:“大爷,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人闭着眼睛,脸色蜡黄,嘴唇发紫。
宋喜手边没有任何器材,只够进行最基本的判断,然后问老人儿子有没有携带药物。
衬衫男在老人身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这才说:“我本来要带我爸去医院检查的,他最近一直说心脏不舒服。”
宋喜说:“不能再等了,我去借把伞,一会儿你背着老爷子,我给你打伞,必须马上送医院。”
衬衫男完全是懵的,宋喜说什么他都只管点头。
宋喜扭身往旁边跑,附近都是私家车,所有人都坐在车里看热闹,宋喜眼睛被雨水蒙了,也没细看,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车旁,敲下驾驶席车门。
车窗缓缓降下,逐渐露出一张清隽而熟悉的面孔,宋喜刚想说,请问有伞吗?但是话到嘴边,她愣住了。
“宋小姐。”
竟然是元宝。
宋喜被丁慧琴拉着聊了半天,主要是说卫生局的事儿,如果真被卫生局那里卡了一道,她今年定职称就怕是悬了。
宋喜没说,她真不在乎什么职称,许是她眼底的淡然太明显,丁慧琴忍不住说了句:“你定上副主任,每个月薪水比现在多多少,你自己算过没有?我不是说你现在过得不够好,而是你要为以后打算,手里多攒些钱,关键时刻总归是有用的。”
丁慧琴这番话无意间戳到了宋喜心底的一个软肋,她想到宋元青,她说过以后要攒钱买个带花园的大房子,等到宋元青出来的时候,给他一个安享晚年的地方。
钱,她从前从未在乎过,哪怕是现在,好像也没有捉襟见肘,只是,的确该仔细为以后筹谋了,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住在乔治笙那里,他时刻提醒着她,她是寄人篱下,那里始终不是她的安身之所。
沉默片刻,宋喜开口道:“我知道了丁主任,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也会努力争取今年把职称定上。”
宋喜这种人,轻易不承诺,承诺的就一定会做到,丁慧琴听她这么说,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地球是圆的,人这辈子也是兜兜转转,有顺风就有逆风,别心烦,也别难过,老话说得好,否极泰来,好事儿多磨,等过了这段时间,自然都好了。”
这些话是出于安慰,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人都是会自欺欺人的,听进了心里,自然也就舒服了不少。
丁慧琴嘱咐宋喜半天,看时间不早了,不耽误她回家休息,宋喜离开办公室,乘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宋喜迈步往外,一抬眼看到对面走来的人,很多手里都是拿着伞的,再往外一看,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大半个小时前,宋喜看了眼窗外,那时候天还是晴的,就这会儿功夫。
下雨并没有让来看病的患者减少,只不过是多了些遮雨的装备而已,宋喜站在门口,琢磨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没站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宋喜?”
宋喜转头一看,是楼下肠胃科的学姐,笑着打了声招呼,女医生说:“我带伞了,你是不是要出门打车?我带你过去。”
宋喜点头应声:“谢谢学姐。”
两人撑一把伞来到医院门口,拦了一辆车,宋喜上车跟学姐道谢。
司机问她去哪儿,宋喜回道:“翠城山。”
司机扣下空车牌,笑着说道:“住翠城山,怎么没自己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