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住了,一时之间语塞至极呼吸不畅无法回答问题。
重来?作为一个人类重来?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我一直没能找到将亡灵变为人类的方法,我原以为这是一个不可逆的循环链,我原以为我一辈子不会碰到这种机会,但现在就有。
曾经的我作为一个人类,说是习惯吗?其实不是,又活了三千年我依旧不喜欢我这副躯体,可能是主观的原因吧?总之我不想作为亡灵生活。
就像猫喜欢吃鱼却又讨厌下水,鱼喜欢吃虫却又不能上岸一样的主观影响了我,我所得不到的正是我渴望的。
虽然我之前说了那么多诺言,我不会放弃我的狗腿子,我不会放弃我的军团,但那些全都是在我还没有能力得到人类的身躯的时候承诺的,现在我想要的就摆在我的面前,如果真的给我这次机会的话,我会想要,是必然的。
身上的黑袍被拉动了,我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到了瑞希提醒的眼神,但是摆在我面前的是迷茫。
“那个”
我问道瑞希,瑞希那边却没有回应,只是盯着我而已。
这个意思是什么?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要答应吗?
在我还没有考虑好的时候约翰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喝酒的时候吗?”
我看过去,那边的约翰似乎已经沉浸在回忆的世界里了,我也不禁想起那个时候。
那是晚上的时候,我好不容易从荒野逃到了克尔瑞,当时已经耗尽了身上所有的魔力。路过的人们向我投过来鄙夷的目光,但还好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愤怒,大部分的愤怒都是面对贝利亚的,就算如此也只是愤怒而已。
可是我更应该先着手现在的生活,但作为一个弱小无比的骷髅我能够干什么?生灵仍就是生灵,虽然在中立之地的法律面前我免去了大部分人对我的憎恶,但小孩和一些地痞的欺负我可没少受,为了食物之上那芝麻般量的魔力而到处翻找垃圾,我不论什么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处境,曾以为这样就是我的余生了,直到那天晚上,我如旧的躺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垃圾堆旁保持魔力的不多余消耗。
与往常不同的是有一个人向我伸出了手,向一个穿着破烂皮革浑身臭味的骷髅伸出了手。
哈哈!
想想都觉得可笑,但约翰确实这样做了,同时支持着他的人还有三个。
“去喝酒吗?”
拜托!哪有骷髅能喝酒?我除外就是了。
“去吗?”身后的切尔特也问道。
我被拉起身子来。
“去哪喝酒?”
“睿智酒馆!”
“还有叫这种名字的酒馆?那老板一定很睿智咯?”
“还行吧?约翰希尔文。”
我僵住了,我并不是在想这是什么意思,而是说,为什么?要对一个亡灵这样。
旁边的安托补充道。“我是安托萨尔,你的名字呢?”
“我罗斯文。”
切尔特笑了笑。
“罗斯?好名字!我是切尔特埃拉尼。”然后靠着奥杜克笑着说道。“诺!这位是奥杜克,就叫奥杜克,不喜欢说话的那种。”
“不喜欢说话的一般都很可靠,这位一看就很可靠呢!”
我笑嘻嘻的说道,看着奥杜克炫耀自己的肌肉,我又重新的开始向往人类的生活了。
那就是我们很普通的见面。
回忆结束,我又听到约翰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当时注意了你很久,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去邀请你的,大概有三天吧。”
“是吗?我没有注意到呢。”
“当时。奥杜克这家伙可是很不情愿的,但那是因为他的家人,不过这么久过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能够差不多猜到一点。”
这种时候开始叙旧吗?我不是很理解约翰他们的想法,想拉票吗?有可能吧。
“哈哈!你这个笨蛋也能猜到呢,奥杜克这家伙是有多明显啊。”
“哈哈,这样都能嘲讽到我,真是不容易呢。”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援助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吗?”
怎么?这样就有点太强硬了,不过确实。
我还记得那天傍晚我从睿智酒馆回到我的垃圾堆的时候。看到了街道上的特别引人关注的一点,过着与之前的我相同日子的母女俩。
脚部残疾的妇女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坐在临时铺上的破布上乞讨着,两个人都不是一般的消廋,我站在不远的地方望着他们两个,心里有些难堪。
明明是这么引人注意的两个人,大街上人走人的却没有几个愿意搭理他们两个,我的心里很是挣扎,他们所受到的冷落和我受到的歧视没有任何的差别,我因为是亡灵所以才落得如此处境,但他们是人类,却依旧相同。
不仅仅是和我相同处境的原因,更多的是我许久以来保持的不多的人性,仁慈。以前的人都说,只有那些有能力仁慈的人才有资格仁慈,我也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直到约翰这里。
我走上前去,一身的破旧皮革证明了我也不是什么多有钱的货色,起码生活过得不滋润,但我是个亡灵,我对吃喝没有什么需求,哪怕是腐肉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可以吃垃圾为生,但他们不行应该不行。
一副骷髅架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两人的面前,展现在我面前的却不是我觉得会得到渴求,而是畏惧。我的心灵感到了一丝不适,但这并不影响我的仁慈。
我没有多说话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纸币,和服装不同的是,那些钱是崭新的,我没有多考虑的从中抽出一张,然后把剩下的一叠纸币丢在了地上。
并不是我高傲什么的,我只是害怕我的身体和他们接触会给孩子留下阴影。
当我转身离开并且特意放慢了脚步走了大概五六步的样子,那个妇女才终于说道。
“谢谢!谢谢您!”我停下了脚步,心灵受到了触动。那个妇女又立马按下了小女孩的头,“快!谢莉尔!说谢谢!”
尽管我并没有听到谢莉尔的道谢,但是无所谓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个时候就应该不顾一切的走开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