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单位与单位、话务员与邮电局技术员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
一般情况下,企业请邮电局的技术员来修理交换机,都会很客气地对待他们。这些技术人员也都趾高气扬的,欣然接受企业的款待,回去的时候还心安理得地拿点土特产走。
这次这两位员工却是在离这里不远的河庵县邮电局帮助河庵县的技术员安装通信设备,接到上级转来市应急办的命令而匆匆赶来,不但没有煤矿专车的迎接,连中饭都没吃就来了,心里难免有点点不乐意,年轻气盛的他们忍不住发泄发泄,以显示他们的存在。
朱建华和郭倩心里都有一丝不满,但在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头看向姜新圩。
姜新圩笑了笑,从旁边桌面上拿起两块烧毁的电路板,递给两个市电信局的维修人员,说道:“交换机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两块电路板烧毁了,麻烦你们看一看。”
一个维修人员接过电路板,只看了一眼就大声说道:“草!这还怎么修?……,哼,你说得真轻巧,都烧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问题。……,王工,你看这话音中继板……”
不知道是两个维修人员很敬业,还是知道时间紧迫,看了一眼之后,立即跑到门口没有刺鼻烟味的地方开始了工作:一个拿着话音中继板认真地查看,一个快速地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掏仪表开始对铃流板进行认真地测试。
当他们工作的时候,姜新圩也开始了工作,他将郭倩私人的那台收音机的元器件焊下来,加上机房里存放的那几个备品备件又在一块小纸板上做了一块新的电路板。
他将这块新电路板同时与细导线与交换机连接起来,再将原来的两块“电路板”从交换机上焊下,然后动作迅速地拆除,将这些电子元器件一个个焊出来,再复原到广播室的那台收音机上。
姜新圩一边安装、复原那台高级收音机,一边对旁边的郭倩说道:“刚做的电路板因为元件太少,它们的功率也小,只能给矿区外面的电话用,距离太远的话很可能听不清。”
郭倩问道:“一块电路板就可以了?它是铃流板还是话音中继板?”
{}无弹窗汤秘书是这么想的,其他人也同样有这个想法。
一身疼痛的李金球虽然尴尬,但也嘿嘿笑了两下,走上前准备向姜新圩道歉,只听他说道:“姜师傅,我……”
姜新圩却脸色一沉,转头讥讽地看着李金球,打断他的道:“姓李的,你也想挽救点什么?”
对这个心胸狭隘的家伙,姜新圩一点好感都欠奉,看对方眼神里明显有着不甘和恨意,他大声痛斥道:“王巴蛋!你跟老子滚!”
在李金球惊愕的目光中,姜新圩添油加醋地骂道:“如果不是你姓李的阻拦,我还可以提前五分钟修好电话。你知道不,如果不是打开你,这电话就行修好了也没有用!……,哼,我还真纳闷了,你怎么可能当上这里的班长呢?要技术没技术,要担当没担当,有事就躲开,有功劳就扑上来。……,啧啧,如果是我当领导,第一个就要开除你!不说郭倩比你更适合当班子,就是朱建华也比你强很多。”
“你……你……你放屁!”李金球又羞又怒,这话可比打他还严重,等于是断掉了他今后升职的路啊,一张苍白的脸不由变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给面子,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刻落井下石,不由愤怒地反驳道,“你胡说!你一共才用了几分钟,怎么可能再提前五分钟?”
姜新圩冷笑道:“我冤枉你了?你不但耽误了我动手的时候,还妨碍了我思考的时间。”
冤枉显然是冤枉,但李金球无从辩解,只好可怜巴巴地看向张副矿长,哀求似地说道:“张矿长,我可是好心……”
张副矿长显然对这个家伙没有好感,他理都没理对方而是客气地对姜新圩说道:“小姜,我得去广播室向大家通报这个好消息。等救出了矿工,我们一定好好喝一顿,到时候让郭矿长代表大家敬你一杯。”
见李金球在张国华走后将哀求的目光看向自己,汤秘书瞪了他一眼,对姜新圩笑着说道:“姜师傅,我还得去抢险现场。等会我会想郭矿长好好汇报的,再见!”
临走前,他还对郭倩和朱建华说道:“小郭、小朱,你们好好招待姜师傅,等被困的矿工救出来后,郭矿长他们会再来好好感谢他。”
李金球心如死灰,咬着牙再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