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又笑着搓搓手，最终布兰登以一个金币的价格买走了原先那块铁，价钱依旧让他觉得蛋疼。不过想到之后靠这两块铁能够把自己的整个队伍装备起来，虽说只是最基础的装备，他依旧感到满意。

权力的滋味总是让人感到向往，一个治安官的小小面子就给他带了在他看来巨大的好处，在自己口袋中的第纳尔不足之时，那块锤炼过一次的铁块能够给自己带来切切实实的好处，撕开敌人肉体的单刀和刺穿心脏的矛头，当它们饮满敌人的鲜血之时，自己或许要感谢今天的馈赠。

两块生铁在马袋两边沉甸甸地上下晃动，带着金杰从城门口策马而出，即使隐藏在城门边的小车之后，布兰登还是发现了乔伊，这个有着金色头发的男人戴了一个灰色的风帽，一袭不显眼的灰色亚麻长衫，蓝色的眼睛饱含沧桑，注视着马背上坐的笔挺的金杰，布兰登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欣喜、满意、担忧和失落混杂在一起，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乔伊似乎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在了布兰登的面前，他咧嘴一笑，遥遥一躬，伸手划个十字。布兰登不着声色咧嘴一笑，微微点头，继续带着毫不知情的而兴奋异常的金杰向前走去。

踏在白色石子铺成小路之上，两边是肮脏而杂乱不堪的难民聚集地，远远就可望见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老人躺在发臭的稻草上，几个孩子在不远处的树下挖着能吃到的一切虫子，帐篷边上，一个佣兵打扮的络腮胡子正畅快地把他的下体往一个瘦弱女人的嘴里塞，他用力撕扯着对方的头发让动作快起来，痛快地嘶吼而不顾及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布兰登只觉得若世上应有地狱，那么此地必在其中，可怜的主没有倾洒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许正如教义所言，忍受苦难才是修行的方式之一，等到这些人折磨而死之时，他们或许就见到他们最亲爱的主，并从他的身上微笑着挖一块肉吃。

人和畜牲其实没有本质的不同，甚至犹有不如，穿着象征文明的衣裳，讲着人类独有的话语，做着和其他动物一般无二的事情，杀害，交配正如自然界一般在此地交错纵横。

布兰登忽而有些羡慕身下的杰罗米，至少他只要吃草料和行走，不用去感受其他乱七八糟的思想。可是谁又是自由的呢，我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至少在获得足够的权力之前。

狠狠一握左手边的日耳曼剑，催促满脸通红的金杰快步走过。

“先生，可是……”金杰握着手中的剑跃跃欲试。

布兰登看出他眼中那属于骑士的一颗雄心。“他没有错，她只不过是在养活可怜的自己和可能的一些人罢了。凡人皆须救赎。”布兰登划个十字。

金杰失望地低下头颅，布兰登催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