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瑶华还在执笔画着,是那一日,在乾清宫小室内发现的画像,这几日,一直萦绕眼前,最多的,是那只素镯子,不带丝毫的装饰,也看不出什么好坏的籽料。
她不知是否该冒险,将那幅画送回柳府去,让姨娘瞧瞧,可是姥姥年轻时的样子。
而,当年舅舅白云弥年纪尚幼,记忆里,母亲的模样已不甚清晰,回忆,也是模模糊糊的影子。
不然,画像交给舅舅去查看端倪,最合适不过。
宛静抱着长剑,歪在窗户那里,看着院儿内静静绽放的荷花:“你说,宣楚帝怎么那么喜欢荷花?白云飞就不喜欢花,也不爱吃,所有爱好里,就他那把破刀吧?”
“嗯!”瑶华心不在焉,那一吻的后遗症以至于她不想听到白云飞的名字,“四大掌柜既然都在京中,你之后再出宫,与他们说一说,照顾着我那点生意些,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宛静瞥了她一眼:“是——听说,今年李掌柜赚的不少,霍老板也去请教生意经了!”
瑶华勾唇调笑:“那还不是我领导有方?”
二人说说笑笑,夜色越发沉寂。
宛静渐渐勾起唇角,提起剑柄,轻轻以袖拭剑刃,淡然道:“瑶华……若有危险,你便先逃,可知道?”
瑶华蓦然抬头,却见极少笑起的宛静,那一瞬间绽起的笑意,恍若花开。
只觉呼吸一窒,屋内,已剑光若雷霆而来,声势之大,躺在身前的大理石底座的长桌已砰然而断!
宛静一手挥退瑶华,一手执剑,剑光闪过,鸣声四起。
都说,好剑是护主的,遇强敌,犹如呜咽,虽知不敌,却断然身碎也毫不退缩。
一如它的主子。
瑶华被宛静推了个踉跄,还未站稳,便听宛静喝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