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一如,入宫之初被撵去雪阳宫的那一次。
漠然无语,一路回了华羽宫——二八年华的少女,已然褪去那仅存的三分稚嫩,三分青涩。
疏离清丽,不因脸颊上的几道血印而损其分毫容光,若她的名字,哪怕在这落魄时刻,依然拥着仙姬般的绰约风姿……却,再无半分明媚。
清浅,潋滟,却如失了魂魄,失了所有希望的木偶,幽然而存。又如暗夜中的明珠,虽美,却有着幽幽冷光,暖不透心,照不亮夜。
娇颜冷峻,长长羽睫轻扫片片阴影,挡住那明眸里,淡淡的薄凉。
几日的时间,短虽不短,长也不长,柳瑶华脸上不深的口子,已经落痂。
宫内,一如往昔的平静,甚至,少有事端,好似,惯爱被乱事缠身的她一旦病倒,这宫里反而才能安生。
永寿宫,太后惯常礼佛,着手处理宫闱琐事,看似,比华怡夫人当初,更用心思,一丝一毫都不马虎,一分的银钱都不会贪墨——她,极喜欢这样的日子。
原本,她当皇后时,做起来觉得心烦意乱的杂物,如今,却叫她莫名有着种欣喜,怡然。
宸佑宫,华怡夫人安心抚养子嗣,权利被夺,宫外慕容一族也被挤兑的隐有喘不过气,她却难得的安生,一如既往的“平静,平和”,待人还是那么的宽厚与温柔娴静。
最欢乐的,似乎当属百花宫的两位妃子,哪怕禁着足,那宫外的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似得,一路传扬阖宫上下——萧家,势大,已在所难免。
似乎,这样的商户,崛起的太过迅速。
然,知道其家族底细的柳瑶华,心内,却并不如何平静。
被推出的萧宏筹,确实没大作为,可他萧家,族中人才却多内秀!
多年来的韬光养晦,终于使得这一族迅速占领大周经济命脉——这样下去,那宣楚帝真是压下了猛虎,扶起的豺狼。
流华宫那里,两位身孕的女子,花朝的肚子,已再无法保存,必须这几日里便要想法子,以最“安全”,最“有好处”的法子,将那已渐无生命气息的孩子除去。
司棋,仍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不得不低头的柳锦华每日里踩来踩去,甚至于,连着晴贵嫔都给招惹了去——柳锦华过的并不惬意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