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场游戏,何需担心?”
“只怕他在里面待不了太久。”
慕风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未完待续……
这一方离界看起来这里和外面几乎没有差别,很真实。旷野之上除却萦绕在耳畔的风声,也是一样的安静。想来这里应当不会太小,否则他怎么也能看见几个人影才对。
这世界鲜有人来,地上的植被十分的茂盛,只是放眼望去却未曾见到什么高大的巨木。他独自游荡了好些地方,也未曾发现什么奇特的景致,莫非这里本就是一片荒原?他突地想起老头界中的那片神木林,他时常和长齿一起在、那儿玩耍,每每风起那赤红如血的花瓣都会从天空飘零,那番凄美景致,便是长齿有时都会着呜咽着流下泪水来。或许,此界的主人早已不存于世间,否则这里也不会是这番破败光景,像是荒废了万载一般。若真如此,想要维持它不破灭,影月一定费了很大的功夫吧。他闭上眼睛,用天人之境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浩瀚。果然,这里有影月神阁里那些宗老的气息。
月一比南夏进入的早了一会儿,却并未急着去寻找那两把剑。他很清楚这场游戏的玩法,至少是要比南夏清楚得多。他不紧不慢地走在这片荒原上,很巧地,正好瞥见了四处胡乱晃悠着的南夏。他笑了笑,高高跃起,稳稳地落到了他的身前来。微微笑着看向了南夏,调侃他道:
“话说每年的秋祭,你要么在后山上吹风,要么在山脚的流瀑下练剑,只要人多的地方你都懒得去,今次是怎么了,哪里来的兴致?”
“心情好就来了啊!”他随便应付了一句。
月一如何看不出他是在敷衍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看来你和我差不多,是影月大人让你来的?”
南夏轻瞥了他一眼,只是说道:
“你倒悠闲,一点也不慌。”
“我们着什么急,他们跑那么快,还不是在帮咱两找东西。”说着手臂搭上了肩头,“是吧?”狡猾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啧啧啧……”南夏一脸嫌弃地抬手推开了他,“瞧你这得意的样子,要是输了,月林大人的脸应该会很难看吧。”
“我可没想过要赢,我一个同伴都没有,如何取胜,不过……”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来,“难得,你竟是来了这里,我们两个一起,那可就容易得多了,不是吗?”
“你人品太差,所以才会没人愿意和你走在一起。”南夏忍不住笑话他。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既然和我走在了一路,我觉着吧你的人品肯定也有问题。”
南夏不以为意,只是微微笑着加快了步伐往前走了去,不想再理会他。
月一耸了耸肩,跑过来又是搂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的样子,脸上瞧不见半点平日里的冷傲。
“别走啊!我错了,好不好?这样吧,这次大哥带你,一定帮你赢一把剑,如何?”
“我真是受够你了。”南夏无力地喃喃自语。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
随即又听他说道:
“不过想想也是,此间数百人,尽皆是影月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即使是找到了也不是那般容易就可以带着它们回到祭坛的。”
“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回去得了。”南夏忍不住说道。
“喂喂喂……我说,你好歹是当代影月的门徒,我更是月派的长公子,怎么也得比他们厉害一些,胜算很大的”
南夏轻声笑了笑道:
“我肯定比他们厉害,你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
两人往荒原的深处走去,寻觅着其他人,想要各个击破,最后的时候也好少些对手,只是许久之后一个人也未曾寻到。南夏看了看一旁颇觉惬意的月一,暗自皱眉,说好的各个击破呢,怎么半天也见不到人影?正准备和月一好生说道一番,却听月一说道。
“快看,前面有座好大的神祠啊!”
两人一起飞掠而去,眼前所见的确是一座很大的神祠。入口处,安放着一尊巨大的雕像,高三丈有余,身躯有些粗壮看起来很不协调,头部是一张人脸,只是嘴笑得极大,看起来很是丑陋可怖。
“什么啊!长得这般吓人。”南夏惊呼出声。
“可……可能是影月祭祀的神明吧。”他也有些害怕,说着赶紧是拜了拜,这东西,月一也是第一次见到。
“影月的神明长这样?”
“我哪里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月一压低了声音,轻呼出声。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门前这尊巨大的神像,走向了前方漆黑幽深的长长石道,到了里面,借着头顶传来的些许光芒,他们瞥见墙壁上那些神龛里的石像更多,长相更是奇异,丝毫与人搭不上半点的关系。
“太丑太吓人了吧,莫不是前人雕刻这些石像就是为了吓唬我们的?”月一忍不住也开始诽腹了起来。
“你小声点,不怕被监察的宗老们听到啊!”
“怕什么,这里面这么多人,有得他们忙了,哪儿还会有心思听我们说话。”
南夏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便也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了。
这些年来在雪域里,老头教授了他许许多多的东西,也告诉了他很多关于这世间的秘密,他的见识比起月一来,自然是要高那么一些些,心中所想,自然也比月一多上许多。世间传说无尽,可在万古岁月中,始终未曾淹没在尘埃中的只有那高高在上地视着世间的七神,哪怕他们早已归墟,世人亦万载不忘。只是影月并不信奉七神,他们信奉的是世间唯一之月,和永伴自身之影。无数年来,自荒神封印之后,影月一代代地也不知是出了多少杰出人物,眼前的这些石雕或许就是他们在世间存在过的唯一凭证了,之所以把他们描绘的如此凶恶,大概也只是简单地想让后人留存更多的敬畏之心罢了。可怜可叹,在这无尽的岁月中,他们的名早已磨灭,被后人遗忘。
他拍了拍一旁睁大了双眼一分一秒都不敢闭上的月一,口中说道:
“不过是些神像罢了,瞧把你吓成了什么样子。”
“你不怕了?刚才不还和我一样吗?”
他摇了摇头道:
“进都进来了,还怕什么,走吧。”
月一暗自疑惑,却不愿再丢了他月派长公子的面子,只好强自镇定,在南夏的身后跟上。愈往里走,光线却渐渐变得明亮,甚至还有人声传来,两人瞪大着眼睛互看一眼,心想,难道人全都在这里?
“你对这里是不是和我一样一无所知?”
“这个……啊……什么?”月一顿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快说。”南夏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我不也是被逼着过来的,哪里记得父亲有和我说过什么?”
“呵……”南夏接连瞪了他好几眼,“随便了,反正你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说着往前走了去。
又走了数十丈的的距离,此间渐渐喧闹,上方已经不是一整块漆黑的石板,像是一块块长长的巨石修砌好后搭接在了一起,交错纵横,十分有序,抬眼望去就仿佛一张井然有序的巨大石网,两人高高跃起,往人声传来的方向跃去,但觉脚下无比平稳,丝毫没有晃动的迹象。待得他们走进神祠里的最外围的廊道,往上一看,眼前的一切豁然开阔明朗。
“哇……”两人齐声惊叹,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令人震惊。廊道呈圆形,方圆约莫六七丈,除却他们所在的这一层,此间一切都由巨石砌成,泛着深青的颜色。一直向上如同一口深井,上方日光正盛,很是耀眼。众人所寻的长剑正高高地悬在他们的头顶。
“喂,你看见了吗?”南夏靠近月一,小声问道。
月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怎么都在等着?”
“枪打出头鸟,谁先出手必然最先出局,没人愿意冒险。”月一的声音同样很小,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来到此间的少年,目的都是取胜,在这里,月派之人估计也不会有人卖他的面子。
“那得拖到什么时候。”
“要不我们出去把水搅浑吧,凭你我的速度,这里能追上的人也不是很多。”
“习霜和叶泽也来了”
他顺着南夏所指的方向望去,对面廊道边的护栏上坐了两个清秀少年,他们随意地靠在身后的石柱上,脸上瞧不出半点紧迫,仿佛与这场游戏毫无关系。
“他们可一点都不弱呢。”
月一像是没听见南夏在说什么似地,抬起手来指向了另外的一边,“你看那儿。”
转头过去的瞬间,南夏立马便瞪大了双眼,因为他竟在这里看到了天瑜,心中纳闷,难道她也是学剑之人,他觉得自己想多了,明轩大人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受苦练剑。
“我们过去打打招呼吧。”也不管南夏愿不愿意,他拉起南夏便跑了过去,两人在影月都算是风云人物,无人不识,将将显身,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得众人窃窃耳语。月一不管不顾,拉着他一阵跑到了天瑜的面前,很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天瑜只以白眼相待,月一一下子便又泄气,耸拉起了脑袋,却是苦恼至极。而天瑜再看到他身后的南夏时,却立马便就睁大的眼睛,满脸的惊喜。
“南夏你也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嗯,天瑜姐姐。”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天瑜比他大些,熟悉起来之后,南夏就一直这样唤她了。
“你过来,”说着她伸出手来将南夏拉了过去,“别和这个讨厌鬼走在一起?”
“喂,我耳朵很灵的,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本就是说给你听的啊!”
“什么?”
……
果然,两人一见面总是要斗嘴才行的。只是没过多久,他们的耳边就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来,打断了他们的笑闹
“南大公子,怎么在哪儿都能见到你?”。
还未转身,只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南夏便知道是谁了,他张嘴哈了口气,无声地笑了笑,理都不想去理晋义。月一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了晋义一眼,他本就是一肚子的恼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晋义,我怎么也觉得在哪儿都能见到你呢?”这一句话顿时引得众人轰然大笑。
月一转身之时,晋义已心生畏惧,只是想着这是在大比之上,而且自己身后还有一众帮手,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上次心情好,没教训你,你是不是皮痒了,不如我们两个先打一场。”
月一天资卓绝,为影月所公认,晋义焉能不知,他就是再傻也不会傻到去挑战月一。他的心思一开始就在南夏的身上,小时候,他仗着自己比南夏年长两岁,便时常欺负南夏,总也觉得南夏是个软柿子,实在枉为影月门徒。今次的大比,简直是给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负南夏的机会,他如何会错过。
晋义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来,看着月一恭敬地说道:
“公子神武,我如何能是您的对手,倒是他……”他指向南夏,“想必大家都好奇得紧,想要知道影月的门徒到底有怎样的本事,不若让我和他比试一番如何?”他话音刚落,周遭便起哄一片,大声呼喊着,“打一场、打一场……”将将静下来的神祠,一下子又炸开了锅。他们望向南夏的目光,或奚落,或调笑,甚至还有怜悯。
南夏轻吐了两口气,脸上的神色愈发显得无奈,只是既已来了,还能如何?
“好啊!”他开了口,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清场清场……”有人立马便呼喊出声来,仿佛是怕南夏反悔一般。四下里的人各自散开,只留下他们两人站在了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