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就听到荷姨娘的责骂,苏沄蓦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荷香的除了和生母慕毓莲相像以外,最大的优势就是性子柔顺,这一点,让对慕毓莲抱憾的苏相最为喜欢。慕毓莲出身高贵,性子外柔内刚,尤其是生命的最后的一段时光,因为苏穆延不信任自己对苏相心死,这才如此决绝再不肯回头,知道真相后的苏穆延对大长公主深以为憾。
而荷香是丫头出身,自然想办法哄着苏穆延开心,所以每每相处都让苏穆延有着和慕毓莲两情相悦的错觉。
自那日沈漪澜的生日后,他不光对苏沄蓦更加偏宠,连带着对荷姨娘也多了几分真心的疼爱,从原先对沈漪澜惭愧对荷香的不闻不问,如今也是隔三差五偏过来坐坐,是不是还差人送些赏赐。府中的下人趋炎附势,对着荷香自然是溜须拍马。而荷香的性子也在这一日日的恩宠下,愈发地骄纵了起来,对下人动辄打骂也是常事。
苏沄蓦的眸光暗了暗,嘴角却挂上了一抹亲和的微笑,提步走进了紫薇堂,曼声道:“大晌午的,谁在惹姨娘生气了?”
正是九月紫薇花期将过,庭院上满树满地的紫薇花随风起舞,苏沄蓦一身茜粉色长裙,映着红色的紫薇花,更显风韵高雅,颇为有情致。
同为女人的荷姨娘也忍不住惊叹苏沄蓦的气度高华,更是在心中闪过深深的嫉妒,她只比苏沄蓦虚长了几岁,同样是花一般的容颜,自己却只能依附一个年过四十足以当自己父亲的老头子,假意承欢。而她苏沄蓦却是衣食无忧的相府千金,被皇上封为公主,将来更有机会被指婚给皇子。想到这里,荷香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自己和心上人,今后怕是这世间最不可能的关系了。
“姨娘切莫动了胎气,”苏沄蓦款款上前,对荷香劝到:“若是下人不懂事,只管打发去管家那里换了好的来,何苦让自己生气呢。”
说着亲热地拉着荷香的手坐在了桌旁,早就有机灵的小丫头过来奉茶,而苏沄蓦从头至尾连眼风都没有扫一扫跪在旁边的花翎。
那句姨娘让荷香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压下心中的苦涩,勉强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丫头贪玩,一晃出去了好些天找不到人,今日回来我正要罚她。”
苏沄蓦头也没回,只是笑道:“确实该罚。”说着就让画越带着跪在地上的花翎下去,找管家领罚。
画越趁此机会上前一步,按照苏沄蓦事先吩咐的,道:“回小姐,那日花翎是来跟您求过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