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鞭炮声中,两位身姿婀娜的新嫁娘出了相府大门,外面的百姓看见新娘子出来,顿时欢呼不已,两位喜娘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八抬大轿却犯了愁,谁是谁的郎?
雪莺看见这阵仗,和画越对视了眼,八王爷这是闹什么名堂?
仔细瞧去,见那边朔风在迎亲队伍里招手,顿时推了推喜娘悄声道:“左边那顶。”
喜娘这才又笑开了颜,扶着新娘子走下台阶,那边喜娘见这边选了左边,那自己肯定就是右边无疑,笑眯眯的扶人上了轿,扬声笑道:“起轿!”
随着话落,炮声阵阵,两顶喜轿分左右两边离开相府,再到必经的朱雀大街,过了朱雀街,便又各自分道扬镳,去往王府。
雪莺笑嘻嘻的拿了袋碎银子塞到轿夫兜里,“公主大喜,这些银子拿去给大家买酒喝,麻烦各位加把劲儿,咱们提前过了朱雀街,讨个好彩头!”
“好嘞!”宁王府给的工钱本就丰厚,又有了公主的赏银,轿夫们抬起喜轿来那是健步如飞,朔风看了眼雪莺,难掩笑意道:“就你主意多!”
雪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即又吩咐道:“八王府的喜轿和咱们的一模一样,提前过朱雀街也是免得混乱,大家可得跟仔细点儿,别跑错了队!”
朔风一听也极有理,不知道慕云舒是存了心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中的巧合,轻踢了踢马肚,稍稍提了些速度,但奈何红妆延绵,遥遥望去,相府里还在往外抬妆奁,想快也快不起来。
朱雀大街位于城中心,极其繁华,彼时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里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个个都是满面兴奋,相府两千金分嫁皇室两位颇受器重的王爷,指不定日后哪位王爷就会是下任大统继承者,这两位小姐,其中一位也极有可能会入主中宫,母仪天下。
转眼已至十八,天公也作美,暖阳高照,微风轻熏。
相府两位千金同时出阁的喜事已经传遍京都,天刚蒙蒙亮,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已将相府门前堵得水泄不通,个个兴高采烈,与主同欢。
苏相一生为官清谦公正,百姓很是敬重,加之三女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承乐公主,后又嫁给年少出名的宁王爷,一时风头无双,对大女出嫁八王府的反应,倒是冷淡许多。
苏沄蓦丑时刚过便被雪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坐在镜前由着丫鬟们在脸上涂涂抹抹,自己则微眯着眼闭目养神。
房里不停的有人在进进出出,喜娘来的也快,一张脸笑的比院里的花儿还灿烂,雪莺看见她来,顿时笑嘻嘻的打招呼:“喜娘来了,快请坐。”
喜娘笑着摆手,走到镜前,但看新嫁娘黛眉琼鼻朱色唇,眉心一朵梅花钿,衬得肌肤欺霜赛雪,那双漆黑的眸微张,如有冷霜闪电惊掠而过,复又柔色满眸,端是清艳绝尘。
“公主好生貌美……”喜娘看愣了眼,饶是她看惯了大户人家的闺秀出阁时的美貌,也不禁怔在了那里,雪莺瞧她看愣了神,捂嘴娇笑,将象牙梳递到她手里:“喜娘来梳头吧!”
“哦,好,好!”回过神来执起梳,端看及腰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满堂烛火下反射着柔润光泽,将象牙梳小心的插入发内,笑眯眯的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祝福的话儿娓娓而来,苏沄蓦看着铜镜里那个笑靥如花的美娇娘,微闭了眼,莲娘,您在天有灵,您的女儿今天嫁给了心爱的男人,您安息吧……
沄蓦,慕云舒和苏沄曦害你送命,如今两个歹人合体,你放心,越儿定不会忘了你的大仇,此生定要让他们伏诛,为你偿命……
流霞阁内,一身嫁衣的苏沄曦跪在床前,流着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娘,女儿今日就要嫁进八王府,往后的日子不能再时时侍奉在您身边,您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