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主子都这么说了,宛嬷嬷只得点头说是,垂下头去,小眼睛里却闪过不甘,苏沄曦几次三番惹哭小祖宗,自己就算不能明着揭穿她,暗里也要给她使点小绊子!
日上三竿之时,慕云舒才从宿醉中清醒,满脸痛苦的呻吟了声,揉着泛疼的眉心,眼神落在淡蓝帐底上,一时还想不起究竟身在何处。
似是听到他传出的动静,外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慕云舒偏过头去,见竟是苏沄曦端着气味浓郁的醒酒茶,眉眼冷淡的走了进来,不禁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绛云阁,臣妾自然在这里,”水眸里闪过丝诡异的笑,却又极快的消散,看来他并不记得昨夜之事,倒省去了自己诸多口舌,甚好。
“胡说,我明明是在芙蓉轩饮酒,怎么会无故跑来绛云阁?”
宿醉的脑袋已经断了片,根本想不起酒醉之后的事情,紧皱着眉仔细思索了下,只依稀记得慕盈盈不胜酒力昏睡过去,而后自己便出了芙蓉轩,只知道心心念念的想要去某个地方,没想到竟是跑来了绛云阁。
瞧了眼凌乱不堪的锦榻,而自己锦被底下的身体也未着寸缕,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她面色虽冷,手里却又捧着醒酒茶,慕云舒眼珠转了几下,只当她拉不下面子,缓了脸色,带着温润柔情说道:“过于思念,酒醉也不忘心中所想,曦儿勿怪。”
心底嗤笑一声,苏沄曦面色稍柔了些,将醒酒茶递到他嘴边,“喝了,桌上有早膳。”
“好。”浅浅淡淡的温柔,褪去了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低头就着她的手乖乖的将醒酒茶尽数喝了下去,苏沄曦眼底有些恍惚,这般儒雅温柔的慕云舒,与初见时何异?
嘴角忽而勾起抹冷笑,只可惜时光荏苒,现在的慕云舒,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天色微亮之时,雷泽策才匆匆离开绛云阁,踏马启程奔赴边关。
本与曦儿有了肌肤之亲,百般不愿再离开她身边,但奈何曦儿苦劝,又联想母亲也费了心思才有曦儿现在的局面,只得选择暂时离开,再择机回来。
苏沄曦目送他远去,才唤来喜乔,将在地板上躺了一夜的慕云舒合力抬上锦榻,自己又剥了他的衣服盖上锦被,营造出酒醉乱性的模样,才满意的点头停手。
看他睡梦中儒雅温润的面庞,脸色蓦而极度狰狞扭曲起来,露出阴森森直渗人骨头里的瘆笑,慕云舒,在地板上躺了一夜的滋味如何?
你可知你的王妃当着你的面和人做出了苟且之事?
哈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的王妃会有多么恨你!会用尽她所能来报复你!
眼神落在半敞的窗外,屹立的长青树上已有轻快的鸟鸣声,水眸里微有一丝怅然,却很快被报复成功所带来的快感给击败,世人皆棋子,谁都不例外!
“娘娘,晚雪回来了。”
芙蓉轩里,慕盈盈好不容易才胡乱睡过去,听见动静又猛然坐了起来,哭哑的嗓子带着满腔恨意勉强才说出句话来:“王爷果真宿在绛云阁?”
“午夜时分从芙蓉轩离开后便径直进了绛云阁,没见再出来。”晚雪如实道来,看主子似又要再哭,忙好言安慰道:“娘娘,王爷也就是图个新鲜,很快就会再对绛云阁失了兴趣,重回您身边的。”
“你们每次都这样安慰我,结果呢?”圆溜溜又乌黑晶亮的杏眼里闪过恼恨,放声哭了起来:“原来他昨夜说那些好听话都是想灌醉我,好跑到绛云阁找旧情人!”
晚雪滴汗,娘娘自幼在南疆长大,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两人抱着成坛的梨花酿狂灌,娘娘没醉,王爷倒是醉了个东倒西歪,还能撑着走到绛云阁已经实算酒量上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