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乐你能替昭蓉诊治是最好不过了。”文皇后看向秦萧,殷殷叮嘱,“等昭蓉情况好些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去宁王府找承乐,你们俩受了这么多年苦,也该是结束了。”
“秦萧谨记在心。”秦萧点头,看将至晌午,遂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娘娘,公主,我和阿蓉还要去御医院拿养心丹,就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仔细着点昭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尽管往宫里递信。”
文皇后摆摆手,看被侍女扶着的昭蓉双眼直愣愣的,形同行尸走肉一般踏着僵硬的步伐往外走去,又不禁是一声长长叹息。
苏沄蓦看了眼慕毓蓉,随后眼神便掠过了她,落在她身前大步离去的秦萧身上,不是号称最爱妻吗,怎么连个搀扶都没有?
人在无意间的一言一行都影射着平日里的举止,现在秦萧当着皇后的面都不搀扶下,可想而知在公主府里就更不会管慕毓蓉的死活。
而那白中泛青的脸色,恐怕也不仅仅是身体有病那么简单吧?
苏沄蓦想的出神,文皇后唤了她几声都没听见,不得已只能轻轻摇着她的手臂,见她这才偏过头来望着自己,不禁好奇道:“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唤你都听不见。”
本也只是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难免有疑心病太重之嫌。
不过文皇后素来与自己亲近,有什么话也从不瞒着自己,苏沄蓦沉吟了下,才谨慎道:“娘娘,您说昭蓉公主的脸色为什么白中带青,看着像是失去了生机的枯尸?”
昭蓉公主虽然仪容得体,面上也涂了淡淡的腮红遮掩那股白中泛青的颜色,但却更像是刷了层青白的粉在脸上,更显瘆人。
“镇国公主但看无妨。”秦萧笑的很随和,苏沄蓦掩去疑惑,走到昭蓉公主身前,哪料昭蓉看见她,顿时就厉声凄叫起来,吓得苏沄蓦连忙后退几步,她这才安静下来。
不信邪的再次上前,昭蓉依旧是尖叫不止,退后又安静,如此反复几次,苏沄蓦确定下来她是怕自己,遂也不再试探,退回了原位。
但看她虽然锦衣华服,金银珠饰加身,却没有自我意识,只懂得尖叫来保护自己,而一旁的驸马不知是早否已习惯这种情况,嘴角竟然还噙了丝笑,让人莫名觉得诡异。
看苏沄蓦狐疑的眼神瞟过来,秦萧敛了笑,清瘦的脸上浮起忧伤,“昭蓉早些年前一场高烧之后便变成了这样,宫里的御医也看过好些回,都查不出什么原因。到如今她见到生人靠近便会尖叫,镇国公主勿怪。”
“无妨,昭蓉公主也不是有意为之。”苏沄蓦收回眼神,上头的文皇后见无法替昭蓉把脉,也只得微摇着头叹气,昭蓉是先帝的第十七女,性子柔和与世无争,先帝赐公主府嫁与秦萧,两人琴瑟和鸣,倒也美满恩爱。
只可惜如秦萧所说,早些年前昭蓉公主慕毓蓉因着一场高烧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所幸秦萧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且为了她而转修佛道,诚心向佛,只盼她能康复。
文皇后向苏沄蓦简单说了下两人的情况,苏沄蓦听得唏嘘不已,但看秦萧坐到慕毓蓉身旁似想要安抚她,哪料慕毓蓉却是满面惊恐,虽然未曾凄厉尖叫,但一双枯瘦的手青筋毕露,紧紧的拧着膝上的宫裙,似是吓的不轻。
这般模样倒像是看到了最为惧怕的东西,苏沄蓦心头疑惑大起,如果真如文皇后所说两人恩爱如初,那慕毓蓉应是对他非常亲近才对,怎么可能像是看见恶魔一般?
秦萧感应到到她的视线,抬头无奈苦笑;“阿蓉这会儿连我也识不得了。”
“驸马一片诚心向佛,替昭蓉求福,终有一日菩萨会听到你的诚心的。”拿起锦帕轻抹了眼角,文皇后最见不得这般苦情事了,华琴见状连忙低声宽慰,唯恐她为此而伤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