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落后一步

廊下的老太太见他还与她心目中的贼人交谈,顿时就气得怒斥起来:“泽宇,你过来,你怎么和贼人混在一起了?你忘了你爹的大仇了吗?”

“祖母,这位公子就是来帮父亲找证据洗清冤屈的。”看见老太太在那里恼得大喘气,闫泽宇忙过去扶了她,“那方砚台里有父亲留下来的证据,只可惜现在被拿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那砚台如此重要?”老太太被他这三年才开口说出来的秘密气得心口一阵绞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起来,“现在全被贼人抢走了,我苦命的儿啊……”

老头头一哭,后头的老老少少皆跟着抹起了眼泪,苏沄蓦和慕云深看看哭天抢地的一大家子人,顿时头疼的皱了眉,闫泽宇面有尴尬的看着他俩,“祖母年纪大了,请见谅。”

“无妨。”虽然哭声令人心生烦忧,但可以理解。慕云深板着脸,问道:“除了那方砚台,可还有其他的证据?”

“没有了。”闫泽宇沮丧的摇了头,“我曾经看见砚台里的书信,家父在其上列了数十条宋同平的罪名,现在书信没了,没有人会相信那些话属实。”

“如果只是列了罪名,那么那封书信就只是佐证,并不是真凭实据。”

苏沄蓦抓住话里的关键点,沉吟道:“就算拿到了书信也无大用,还是得去找能真正能证明宋同平为祸一方的证据。”

闫泽宇愣了下,没想到他视为最大秘密的东西,到头来只是份无大用的佐证,可人家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得苦涩点头,“你这么说也对,既然是佐证,那拿了就拿了吧。”

“可现在连最后的佐证都没有了,就更难定宋同平的罪。”

明眸里落下月华,一片晶亮,定定的看着闫泽宇,“你再想想,你父亲生前与谁最交好?或者说谁最有可能出面帮助你父亲洗清冤屈,你父亲也有可能将证据留在他那里?”

话里隐着恨意,却并不强烈,想来这几年的醉生梦死,已经麿平了他所有的棱角。

“我哪敢拿整个闫氏的性命去和那草菅人命的大官相抗衡?只得忍气吞声,暗中调查,最终才在无意间得知那大官向宋同平报喜,说已经搞定了萧县之事。”

“宋同平是整个滇南的父母官,滇南百姓对他敬若神明,你们来滇南,也应当听过百姓对他的赞颂,我肩上还有闫氏上下的性命,后又有那群黑衣人肆无忌惮的进府乱翻东西,我哪敢再乱告状?唯有用酒精麻痹自己,忘却那些痛苦,麻木的活着。”

苏沄蓦听了遍,大意就是给闫中林定罪的官员是宋同平故意派过来的,然后黑衣人又翻过东西,因为要保全闫氏上下的性命,他只得将父亲的大仇搁置。

没说到重点上,不过已经能说就是好的开始。苏沄蓦微皱了黛眉,“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不得有丝毫隐瞒。”

闫泽宇点头,既然已经决定开口,那肯定是知无不言,沉声道:“你问。”

“那个给你父亲定刑的官员是谁,如今可还在蓝月城为官?还有,那些与之有关的证人你说是离奇死去,都有何特征?”

想到那副阴险狡诈的嘴脸,闫泽宇就满脸愤恨,不过随即又垂下头来,苦涩道:“叫何有为,从前不过是同知,自我父亲案后就已经提拔为按察使。”

“至于那些离奇死去的人,不知你们可有听过江湖上的黑榜?”看众人点头,闫泽宇才又接着说道:“传言说是黑榜所为,官府的说法是江洋大盗谋财害命。”

闫泽宇气得拍了桌子,“那洒扫大娘家徒四壁,谋什么财?分明就是他们杀人灭口。”

“也就是说,不管是黑榜还是江湖势力,这件案子最后都不了了之。”

慕云深接过话茬,看闫泽宇点头,才又冷声问道:“当年你父亲可有留下什么证据?”

“有。”有就是有证据,那些黑衣人才经常光顾他家里,闫泽宇压低了声音,“我在游学出门的前夜,家父便说过他假若遇难,就去砸了书房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