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方砚台被夺,我就已经萌生了去意,在乡下还有田宅,索性避世不出也好。”
闫老太太点了点头,留恋的看着住了这么多年的府宅,“老身已决定明日便启程离开萧县,而你们前去紫木城,还得赶上七八天的路,我这里有块玉佩,就留给你们当作信物。”
说着从腰间解下了块白玉,身旁的小丫头伶俐的接过来递给了苏沄蓦,细细打量了眼,只见玉佩冰凉,花纹古朴,其上一边刻着霍,一面雕着闫,想来是两家相识的信物。
闫老太太叹着气,“这是当年中林与方秀结拜之时,两人定下的信物,如今中林已不在,闫氏没落,后继无人,这块玉佩就烦请你们交还给方秀,让他不必再挂念。”
明眸微眨了眨,见闫老太太虽叹气,但那又浑浊的眼里依然透着硬气,苏沄蓦只得将玉佩好生放了起来,“老夫人气节如松,便可遥想当年闫大人是何等的风采。”
“唉,只可惜啊,子孙后代却没能将他的志气延续下去……”提到最心疼的儿子,闫老太太又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儿子被人陷害致死不可怕,怕的是后继无人啊。
曾经也算是名动一方的闫氏,眼睁睁的看着它没落,这心里该是何等的难受?
告别闫老太太,也不曾问过她们真正的去处,这也是对她们最好的保护方式。
此去紫木城,与蓝月城的方向南辕北辙,众人不敢懈怠,自是快马加鞭,急急赶往。
可纵是如此,依旧花了七天时间才赶到声势不输蓝月的紫木城,望着那高大的城墙,人流如织的景象,心里都稍稍松了口气,只是找到城主府,得到的消息却令人震惊。
慕云深眸中皆是冰寒,“你是说,半个月前霍方秀就已经被蓝月城抓走了?”
“这个……”闫泽宇顿了下,面有赧色,“这些年经常外出,很少关注父亲的事情。”
“你的心还真大。”苏沄蓦扶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难怪他会选择平庸。
看闫泽宇一问三不知的样,看来这条线索是彻底断了,苏沄蓦无奈摇头,挽了慕云深正准备离开,廊下的老太太却突然开了口:“老身知道中林与谁最为要好。”
“嗯?”苏沄蓦闻声顿住脚,看向已经鸡皮鹤发的老太太,“老人家,您知道是谁?”
“老身活了这么多年,自认还有几分看人的眼力,你们愿意帮助中林,我也不必隐瞒。”
老太太引了众人至花厅,才微叹了气说道:“中林年少时家里很穷,那年上京赶考,饿昏在路旁,是个年轻公子救了他,自打那以后,他们就结为了生死至交。”
“那公子出身富贵,那些年经常接济咱们闫家,而中林也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最终升到了县令,不过这些年两人并未见面,只是暗中有书信往来。”
慕云深与苏沄蓦默默的听着,而闫泽宇已经急了起来:“祖母,那公子究竟是谁?”
“你这孩子总是急躁,性子又软。”老太太叹了气,那双已然浑浊的眼里露了丝追忆,缓缓说道:“如今滇南府紫木城的城主,霍方秀霍大人。”
紫木城的城主?闫泽宇被她的话惊得倒退两步,那紫木城可是另整个滇南除开蓝月城外,最大的城池了,没想到父亲竟然与其城主霍方秀是生死之交。
想想眼里又涌起了不忿,“既然霍方秀那么厉害,他与父亲又是生死之交,那为什么当初父亲锒铛入狱,含冤致死时,他没有现身相帮?还配提生死之交这几个字。”
“孽障!”老太太气得拐杖高扬,狠狠就抽在了闫泽宇身上,“霍大人高风亮节,他的胸怀岂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可以揣测的?都怪你那个糊涂娘,把你教成了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