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沄蓦了然点头,“那人在哪里?你与卫杰进去瞧瞧究竟是不是贺英。”
冷星有些诧异,看来王爷与娘娘已经从别的地方得了线索才寻过来的,不过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便与卫杰摸进了公主府。
苏沄蓦看了眼躺在阴影里的苏沄贤,无声的叹了气,方才沉声道:“既然早醒了,也听见了方才的话,便该知道此事牵连极广,再由不得你有丝毫任性,明白吗?”
“贤儿明白,”阴影里传出苏沄贤隐忍着的哭泣声,苏沄蓦听得心尖儿有些颤,明眸转向窗外,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冷星与卫杰只是打探情况,看上一眼便就退了出来,卫杰面色凝重,站在马车窗外低声道:“娘娘,确认是贺英无疑。”
“好,今夜你代冷星看住公主府,明日他再来换你。”苏沄蓦吩咐了句,想想又道:“着重摸清秦萧与贺英的关系,最好能拿到实证。”
“属下明白。”两人齐声应答,蹲守公主府这么久,如今总算是有个眉目了。
苏沄贤听见贺英在公主府,噌的就坐了起来,却见苏沄蓦说了两句,就再没有下文,而马车轱辘又径直向前,竟似要打道回府,顿时就急了起来:“蓦姐姐,不救贺公子吗?”
“现在救出来又能如何?”眉目如画,却挟着清冷,慢悠悠的道:“你要与贺英私奔,浪迹天涯吗?还是你就愿意就此与父母别过,从此隐姓埋名,再不与他们相认?”
“蓦姐姐,我只是想救贺公子而已,为什么要浪迹天涯,又要隐姓埋名?”
苏沄贤眼里含着泪,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大有苏沄蓦给不出个合理的答案,她就要亲自上公主府要人的架势,惹得苏沄蓦皱了眉,语气也严厉起来:“你想救他,确实没问题,可你想过救了人之后怎么办?”
声音清浅,还略着丝温柔,像极了情人间的耳语低喃,叫人听着莫名就放松下来。
苏沄贤愣了下,脑子里还没有任何想法,眼泪就毫无防备的滑落下来,咬着唇,半晌才怔怔道:“蓦姐姐,如果这世与贺公子结不成鸳鸯夫妻,贤儿便伴着爹娘终老。”
苏沄蓦也无意评判对错,幽声轻叹,“世上几万字,唯有情字最伤人……”
“蓦儿……”慕云深轻展,揽她入怀,声音里带着隐藏的郁意,苏沄蓦微笑着摇摇头,仰起头看他,“云深,你说过的,咱们都要坚强,好不好?”
看她亮如繁星的眸里隐隐藏着丝哀求,深邃的眸里渐渐蒙了层水雾,眉眼间缓缓升起抹温柔笑意,薄唇间吐出个字来:“好。”
蓦儿,你说过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苏沄贤陷在自己的哀伤里,并未察觉两人的异常,只死死的盯着卫杰消失的那个地方,指望他能把情郎安然无恙的带出来。
卫杰回转的极快,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跃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人。
苏沄贤见状顿时激动得站起身来,忙给他打帘,可等到车里的烛火照亮那人的脸,又血色尽褪,倒退两步,跌倒在软凳上。
“夫人,贺公子并不在寒月轩,我便拎了寒月轩的小厮过来,您亲自过问。”
卫杰把人一松,那小厮在地上滚了两圈,两眼茫然的看了看苏沄蓦和慕云深,眼神又落在脸色苍白的苏沄贤身上,顿时眼露惊喜,“苏姑娘,小的是贺公子的六儿,曾经跟着公子见过您的,您还记得小的吗?”
“六儿?”苏沄贤看了眼苏沄蓦,见她点头示意,这才定了定神,紧张问道:“小六,你家公子呢,怎么没有尚书府?”
小六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闻声就抹了泪,哭了起来:“公子为了和您的婚事,与姨娘和老爷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被人绑着秘密送出府,小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