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里闪过怨毒,慕云深和苏沄蓦就是她心里的那根刺,就算文皇后不说,她也知道,只要那两人不死,随时都有翻盘的可能,对于她来说,威胁太大。
只是好不容易才利用雷泽策干倒了苏沄蓦,余下的慕云深更难对付,不禁拢了眉,“宁王武功极高,旁人根本近不了身,而且宁王府素来防范严密,根本送不进去人。”
苏沄曦有些懊恼,她曾经想过办法要渗透进宁王府,但连人家的门都没摸到就已经被赶了出来,试了几次之后也只得作罢。
况且现在就算能送进人,时间成本也太长了,根本赶不上祭天。
“自古才子爱佳人,宁王尤甚。”文皇后慢悠悠的道:“他山之玉,可以攻石,懂吗?”
苏沄曦微张了嘴,正想说什么,但见文皇后眸如冷电的看过来,又闭上了嘴,乖巧点头道:“沄曦懂您的意思,这就才安排。”
文皇后这才满意的点头,望着遥远的虚空温柔轻笑:“马上就是年夜了,在大好的日子送她上路,让她去地下与母亲团圆,也算是对得住她了。”
“娘娘考虑极周全,沄曦马上回府找慕云舒商量。”
苏沄曦轻舔了下唇,眼里满是嗜血之意,想到苏沄蓦即将要死在自己手里,嘴边就起了阴笑,苏沄蓦,你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最尊贵你最尊敬的女人会暗算你吧?
眼看着苏沄曦出了门,文皇后才无声的长叹了口气,显出无尽的伤感和疲惫,阿莲,是我对不住你的女儿,等以后,以后我死了,就罚我下十八层地狱好不好?
苏沄曦回到八王府时,已经天黑,王府各处点起烛火,在冬夜里飘起温暖的光芒。
慕云舒正在绛云阁里静坐,喜乔站在门口,看见苏沄曦回来,忙欣喜的迎上前去,“王妃,用过晚膳了吗?这一去就是半天,身子没什么不适吧?”
“都挺好,你去传晚膳。”苏沄曦淡淡应了句,见慕云舒坐在厅里,微皱了下眉头,又散开,淡声道:“怎么不在前厅待客,跑绛云阁里来做什么?”
如今嘉明帝膝下只剩下了慕云舒这么位靠得住的皇子,朝臣自然心向着他。
嘉明帝看了朝堂上的几回口水仗,又有重臣在私底下提议尽早确立太子,以免人心不稳,便起了心思,他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趁现在立下太子,也还能勉强督促着他。
如此一想,在朝堂上便难免流露出此番意思,那些个大臣个个都是人精,眼看圣上都开始有意要立八王爷为太子,便往八王府跑的更勤了。
大臣们走动的勤快,八王府的气势便更甚,用如日中天来形容也不为过。
百姓们看看八王府的鼎盛繁荣,再看看冷清败落的宁王府,心里难免长叹几声,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天子要选谁当接班人,并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能左右的。
时间便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年关已经将至,而嘉明帝已经有意无意的透露,要在明年龙抬头之日,祭天之时,宣布立太子之事。
朝臣们欣喜异常,慕云舒更是志得意满,那满面的春风,能让百花都提前开放。
而此时久未露面的慕云昱摸进凤仪宫,在里面待上了两个时辰,才又悄悄离开。
等他离开,文皇后便派了宫轿去八王府,请苏沄曦进宫闲话,而慕云舒如今忙的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手脚,哪还有时间管她的闲事,又想着是文皇后相邀,便也没在意。
已至三九天,屋檐下都结了冰棱子,苏沄曦乘着小轿到凤仪宫,华琴早在宫门处等着,看她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的模样,忙上前扶住她,笑道:“王妃,地滑。”
“多谢姑姑关心。”苏沄曦笑笑,温柔道:“不知娘娘在何处?”
华琴微垂着眼皮,小心的扶着她,“天寒地冻的,娘娘就在寝宫里歇着,我扶您过去。”
如今娘娘的心思越发难猜,自己也难以再近她的身,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说是在寝宫歇着,也就是窝在外殿的美人榻上,抱着手炉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