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觉得张御史你身为谏官,有失偏颇,你是不是马上就卸任离职?”
萧远才冷笑连连,刺得张中飞顿时就发了飙,“本官何时失职?萧侍郎若是说不出个缘由来,本官说不得要请圣上来评个公道!”
“呵,张御史你利用谏官弹劾之便,一心想保昱王爷上位,我说的没错吧?”
萧远才已至而立之年,体态潇洒眼神沉稳,不紧不慢的道:“身为御史谏官,弹劾诸官与圣上都没有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可你仅因三两件事便否定了一个人这些年来所有的功劳,极力举荐旁人,你的心思,可真叫人不得不多想。”
说着又瞟了眼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嗤笑道:“试问你们这些下跪请旨的大臣中,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谁又不是在犯错与被原谅之中,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的?”
一语斥得众臣纷纷低下了头,无人敢接话茬,慕云昱垂了眼皮,眼中闪过阴戾,千算万算,没算到萧远才竟敢舌战群儒,替慕云深出头,力挽狂澜。
想来想去,还是他亏在入朝堂不久,并无什么拿的出手的功绩,这几月来做的事情,虽说博了众人的好感,但与慕云淡根深蒂固的威望来说,还是不够看。
暗自咬牙,走出队列面有羞愧道:“父皇,儿臣无意与四弟争什么,诸位大臣的心意,儿臣更不敢接受。四弟自监国以来,轻赋税重农耕,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儿臣恳请父皇息怒,撤了对四弟的处罚,让他早日回到朝堂,能尽早名符其实的担住太子名号。”
嘉明帝眸色晦暗,盯着殿里还在跪着不起身的众臣,慕云昱看出了他的意思,又回身冲那些大臣深深行了一礼,“诸位对我慕云昱的爱护,我慕云昱记在心头,还请诸位听我一言,太子昔日对平朝多有贡献,还请大家莫要再提此事,让云昱夹在中间难做人。”
“昱王爷!”下跪的朝臣中,有些已忍不住心痛长唤,瞧瞧人家昱王爷,既有才华,品德又上佳,太子纵然昔日有功劳,难道就可以凭着那些功劳作威作福吗?
金銮殿外,晨钟长鸣,在殿外闲走的百官闻声纷纷疾步进殿,准备早朝。
等百官才刚站好队列,便见慕云深面色清冷的从殿外大步进来,目不斜视,径直走上高台侧方,似乎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资格站在那里。
百官看他依旧强硬的态度,都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此时慕云昱也施施然进殿,百官见了他,多是笑脸相迎,纷纷问候。
慕云昱所过之处,如太子亲临,站在高台上的慕云深寒眸微眯,薄唇勾起嘲弄,还没彻底把自己扳倒,就先摆起太子的架势来了?
太监清唱,嘉明帝步入殿中,看见慕云深早已站在龙椅侧方,不禁冷哼了声,待山呼过后,也不搭理他,径自听取朝臣上奏之事。
只是今日的朝堂如山雨欲来风满楼,本揣着奏折的朝臣都掩进了袖笼里,装作无事,只户部侍郎萧远才奏请了几件秋收之事,朝堂上便再无声息。
嘉明帝看看那些在底下互相挤眉弄眼的大臣,不由重重咳了两声,颇为不悦道:“各位爱卿若是再无他事,今日便先退朝。”
慕云昱站在那里抿唇淡笑,似乎退朝对他也无多大影响,而底下的大臣一听,立即就有人站了出来,拱手道:“圣上,微臣弹劾太子德行有失,请另立太子!”
站出来的谏官,嘉明帝黑了脸,“张中飞,一国太子,岂容说换就换?”
“微臣从做谏官开始,便舍了这条命,不管圣上您乐不乐意听,微臣该说的还得说。”
张中飞面白无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紧盯着高台上的慕云深,“太子自监国以来,处理朝政确实极为顺手,但天下有才华的人数之不尽,德行俱佳的却少。”
“旁人若是言行举止欠缺,还可以被再三原谅,但太子日后是平朝的国君,是无数百姓的天,他若德行有失,便是整个平朝之祸,是圣上您纵容他毁了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