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皇嫂的药不一般,说不定就能治好您的风寒。”
眼看嘉明帝又拿帕子掩着嘴不停的咳嗽起来,慕云敏心疼的忙给他顺气,好不容易才止住那股咳意,嘉明帝拿开明黄的帕子,就见帕子中间有着小滩血迹,正是方才咳出来的。
慕云敏看清了那滩刺目的血迹,顿时低低哀叫,“父皇……”
身侧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校场内的比赛,嘉明帝若无其事的收好了帕子,冲慕云敏眨眼,“嘘,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谁也不许说,知道吗?”
“可是父皇,您的病情……”慕云敏有些着急,父皇的病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只是风寒而已,等过上段时间,就算不治,它自己也会慢慢好转。”
嘉明帝笑着摸摸他柔软的发,又悄声道:“你太子皇兄被父皇罚去了南诏办事,还不知归期,在他回来之前,咱们都得好好的守住朝堂,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晶亮的眸里含了泪花,重重点头,父皇呕心沥血,只为了平朝能繁荣昌盛,他慕云敏身为平朝的皇子,自然也可以做到这些。
嘉明帝看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眼里露了抹欣慰的笑,有子如此,便是幸事。
那边慕云昱拎着猎弓满脸兴奋的跳上台来,见慕云敏正和嘉明帝父慈子孝,眼里闪过冷意,随即又换了副面孔,笑眯眯的凑过来:“敏弟,你怎么不下台去比试几场?”
“父皇身子不爽,我没那个心思玩乐。”慕云敏板着脸冷哼了声,不悦道:“我看长兄倒是玩的极其开心,东奔西跑的,也不知来问问父皇可好。”
也许是她从前太过于希望能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也想着让云敏远离皇宫,远离那些政治争斗,便让他有了种讨厌朝堂,热爱沙场的错觉。
“母妃……”慕云敏垂下了头,他的确喜欢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的代价太大,他承受不住。
“难道母妃的云敏就此认输,再也站不起来了?”
洛清芙笑笑,拉过他的手,摸着掌心里的那些薄茧,“母妃知道你是个有毅力有耐性的孩子,知道你想要什么,母妃没有娘家势力可以给你撑腰,唯有不拖你的后腿。”
“不,母妃永远都是儿子最坚强的后盾,从来都不会拖后腿。”慕云敏摇头,抱住她的手臂,声音里隐隐有些哽意,“可是母妃,儿子真的怕他们会再伤害你……”
“他们还能伤害到母妃,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大,等你强大到让他们看见你就瑟瑟发抖时,就算母妃手无寸铁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敢伤害母妃。”
温柔沉静的眸里溢满怜爱,吃力的抬手抚了抚他乌黑的发,“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好好成长,尽快变强,等你太子皇兄从南诏回来时,你便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好好辅佐他治理天下。”
“儿子明白。”慕云敏重重点了头,太子皇兄那日说过,若无朝堂稳定,又何来天下太平?慕云昱乃阴险小人,若由他执政,天下又怎么能太平?
他初时还怀疑,如今越发觉得皇兄之言极为正确,那等奸佞小人隐在朝堂中,就是对江山社稷的莫大危害,他纵然会身死,也绝不能让小人得逞。
已经进入秋末,天气越发寒凉起来,树上的黄叶也剩下三两片,显得一片萧索。
嘉明帝的身子也随着天气而越发不好,这稍感了风寒,常人服下汤药,天也就见好,他这病了十来天,身子却越发沉重,终日咳嗽,始终不见好转。
胡安进来时,就见小太监正服侍着嘉明帝喝药,便安静的站在旁边,并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