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牛车,拿着鞭子,拉住缰绳,“得儿驾!”鞭子打个响空。
大黄牛抬着蹄子往前慢悠悠的走。
商枝觉得自己赶牛车很简单,挺新奇的。
牛车晃晃悠悠地到回春医馆。
林辛逸一手端着一碗稀粥,一手拿着馒头,蹲在医馆门口,眼珠子不老实,到处乱瞟。
他咬一口馒头,就着碗喝粥,看着商枝赶着牛车过来。
“噗——咳咳咳……”
林辛逸一口稀粥喷出来,呛得脸色涨红。
商枝‘驭’一声,牛靠边停下来。她扔下鞭子,看着咳得撕心裂肺的林辛逸,“喝个粥也呛住,出息!”
“师傅,你咋想不开去赶牛车?马车才是你的座驾。”林辛逸委屈巴巴的说道。
商枝翻个白眼,“你给我买马车?”
林辛逸没声儿了。
商枝道:“你快点吃,我们去樟树村拉药材。”然后问林辛逸,“你知道镇上哪有便宜的屋子租?我用来炮制药材,最好能介绍几个郎中或者药童给我。”
林辛逸想了想,“清河书院那边有屋子租赁,租金一个月一百七十文。”
商枝觉得价钱合适,“我们先去看看屋子,租赁下来,再请人清理干净,药材拉过来,可以直接放在里面。”
“行,我先和我爹说一声。”林辛逸进屋,把商枝要请郎中和药童的事情告诉林德成,“爹,你若是有可信的郎中和药童,可以告诉我师父。”
林德成记起一个人,“你堂伯的闺女精通医理,她性子稳重,倒是可以用。”
林辛逸记起这个堂姐,如今已经十九岁还未出嫁,因为下巴处有一颗黑痦子。留在樟树村给她爹打点药山,给人治治头昏脑热。
“我先带师傅见见她再说,您帮忙留意。”
“好。”
林辛逸接受不了商枝赶牛车,他主动赶牛车去清河街。正好房东在,商枝看了屋子,里面有三间里屋并一间杂屋,带一个院子,十分干净整洁。
商枝很满意,直接给东家半年租金,拿到钥匙。
屋子是作小作坊,存放炮制好的药材或者成药,商枝重新买一把锁片换上,两人一起去樟树村。
林德武已经把药山、药田全都分开,村民们已经开始挖采药材,满满当当装三牛车。
过称、记账的不再是林铁锤,换成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姑娘,她头发束成马尾,清爽利落。面容清秀,只是下巴一颗黑痦子,影响她的容貌。
商枝盯着她下巴的,那颗痦子上面并无毛发,她下意识伸手去触碰。
林玉儿吓一跳,避开商枝的手。
商枝歉疚的说道:“抱歉,我是郎中,看见你这痦子想辨认是良性,还是恶性病灶。”
听她解释,林玉儿抿着嘴角,许久,她抬头看向商枝,“是病灶。”
商枝惊讶的看着她。
林玉儿摸着痦子道:“它会疼痛,流血,不是痣。”
商枝道:“你不介意,给我看一下。”
林玉儿踌躇一会,她抬着下巴给商枝检查。
商枝摸着她的痦子,并没有高于皮肤,而是在表皮和真皮之间,这种叫交界痣,无毛发,比较黑。如果周围出现破损,就像林玉儿说的疼痛和流血,那就是已经开始恶变,需要切除。
如果痦子高于皮肤,有毛发,那就是普通的痣。
林玉儿见商枝神情凝重,她捂着痦子,扯着嘴角淡淡的笑,“我爷奶说治不好,你不用记挂在心上。”
商枝点了点头,这个痦子得切除,她来这里给不少病患治病,却没有动过刀子。
这里没有抗生素,如果动刀,容易发生感染,引起并发症。
商枝在没有把握的事情上,不会轻易下结论。
林玉儿把药材全都登记好,跟着商枝一起拉药材送到清河镇。
商枝看着在卸药材的林玉儿,问林辛逸道:“你堂姐通医理?”
林辛逸一拍后脑勺,“瞧我这记性!堂姐她小时候跟我爷奶学过医,比之前的我医术好上一点。我爹之前向我举荐她,你如果觉得可以,就雇她给你炮制药材。”
商枝一路上观察,林玉儿沉稳细腻,做事循规蹈矩,又知根知底,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林姑娘,我准备为军营炮制药材,短缺人手,你精通药理,愿意过来搭把手吗?”商枝温和的询问。
林玉儿没有立刻答应,沉默半晌,记起她爹的话,“我每个月需要三天时间回村子。”
商枝很高兴林玉儿答应,爽快道:“没有问题。”
她雇请到精通医理的林玉儿,又有林辛逸的帮忙,商枝买日常用具回到村子里。她找上刘大婶、李大婶、刘氏、林三娘,请她们帮忙挑选村里品行正直的女人去镇上帮忙,每天给算十文钱。
商枝得在秦景凌派人拉药材的时候把药给制好,免得让他们再多跑一趟。
工钱给得高,村里的人都很乐意。
除了吴氏与许氏几人没有雇用,村里的人大多请到镇上干活。
商枝把她们分为三组,一组晾晒,一组净洗药材,一组切药材。林玉儿负责炮制,林辛逸提取粉末,商枝则炼制药膏,配药。
分工明确,也便于管理。一人负责一部分,重要环节是她着手,药方并不会泄露。
商枝有帮手,制药事半功倍。
不过三四天,三车药材便已经清理三分之二。
她查看林辛逸提取的粉末,手指捻起一小撮在指腹间摩挲。皱眉道:“太粗,还需要碾细。”
林辛逸愁苦着脸接过磨药的石舂,提起香凝膏的事情,“你把剩下的都给高氏,医馆都没有售卖,有人上门来问,一口气要买一百瓶,我留了退路,没有当即拒绝,你说要不要接?”
一百瓶,四两一瓶,四百两!
他从未见过四百两银子,当时恨不得答应,可记起商枝的话,忍痛回拒。
“四百两,你现在不是缺银子?可以接下这一笔单子!”林辛逸忍不住劝说商枝。
商枝皱眉道:“香凝膏除了高氏和她的好友,我不曾卖给别人,突然有人上门下一笔大订单,太过反常。不卖!”
林辛逸心里失望,可商枝的话在理,“他明天再来,我就回绝。”
“嗯。”商枝拿出十瓶香凝膏和十瓶美肤膏给他,“六月份的。”
“哦。”林辛逸收起药膏,继续碾磨药粉。
收工之后,林辛逸转动着酸胀的胳膊,林玉儿帮他按压穴位,紧绷的肌肉轻松下来。
他背着药膏回医馆,里面坐着一个富绅,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留着八字胡,正是下一大笔订单的人。
“林小郎中,你问过东家,那些膏儿卖不卖?”贾富贵上前询问,贾家开的是药铺,比回春医馆做得大,已经开到儋州府。
林辛逸笑道:“贾老爷,东家近来事忙,腾不出空闲制药膏,这桩买卖谈不成。”
贾富贵沉下脸色,“林小郎中,你当真过问了?买卖就是有来有往,何必和银子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林辛逸不耐烦,捡着贾富贵的话呛声,“东家制这些个药膏,又不是差银子,她只是制着玩儿。说不定哪天缺银子,想挣钱了,就和你做买卖!”
贾富贵气得够呛,冷着脸,离开医馆,回府。
贾夫人见他脸色不好,关切道:“老爷,生意上的事情不顺心?”
“不知所谓的狂小子!”贾富贵怒斥一句林辛逸,问道:“你说的那药膏儿,果真有奇效?”
贾夫人笑道:“这还有错?绸缎铺子的老板娘,她见高氏用那药膏儿效果极好,便也买两瓶回来试一试,她那块黄皮,用了五六日,不但白了不少,而且还变得光滑。可惜我去买的时候,已经卖光了。不过我留了口信,如果来货便遣人上门通知我。”想起贾富贵心气儿不顺的回来,眼眸一转,“老爷,你是去买了那药膏儿?”
贾富贵摸着胡须,沉吟道:“你买来了,把药膏儿给我。”
贾夫人正要问他要药膏作甚,门房那边遣人传话,回春医馆来了药膏。
贾夫人欢欢喜喜的去买了回来,把药膏递给贾富贵。“老爷,就是这两瓶膏儿。”
贾富贵揭开盖子,里面是绿色的药膏,他蘸一点放鼻端闻一闻,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药香味儿。虽然闻不出是什么东西,可这色与香太过纯粹,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他眯着眼睛道:“这一瓶药膏儿四两银子一瓶,如果我们制出来,那就发财了!”
“老爷,你……”
“药膏儿我拿去请许老先生看看。”贾富贵不答贾夫人的话,收起药膏去西苑里找许老先生。这是他养的一个郎中,专门为他研制药散、药丸。他把香凝膏和美肤膏放在许老先生面前,“先生,这是回春医馆新出的药膏,你看看,能不能辨认出是哪几味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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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薛哥,你是要在我牛车上笑,还是在马车里哭?
哈哈哈哈写到枝枝驾牛车,我脑海里代入的是一个女汉纸开拖拉机的画面_(:3」∠)_
早安,亲亲们_
屋子造好了,只差修围墙,装修。
这是商枝第一间属于她的屋子,十分重视,上梁被贺良广破坏,心里不痛快。
她收惙干净,拿着银钱上陈族长家。
远远看见许氏站在院门口,不一会儿,刘氏拿着一个篮子递给许氏,商枝眼尖的看见里面装着红薯。
许氏见到商枝,把篮子往身后藏了藏,狠狠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刘氏看着许氏的背影,无奈的说道:“她哭诉慎之不给她银钱,家里揭不开锅,问我借两斤红薯。”
“她偷我家粮食,赔不起银钱,薛大哥给她赔,啥时候给清了,啥时候再每月给她三十文。”商枝听她败坏薛慎之的名声,冷笑道:“薛大哥在书院念书,他能有多少银钱?每个月给栓子的钱没有断,一家老小,全指着薛大哥,是想逼死他吗?薛宁安,小许氏不缺胳膊少腿,咋就不能干活赚银钱贴补家用?”
只差说许氏一家子饿死活该。
刘氏心里唏嘘,拍拍商枝的手,“你是个好丫头。”
商枝笑了笑,“婶,我找陈叔,他在家吗?”
“在呢。”刘氏请商枝进屋。
陈族长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孙子孙女围在他脚边,拿着石头在地上一横一竖写字。
他家在村里算是头一份,舍不得拿笔墨纸砚给孙子、孙女练字。
村里小孩开蒙后,才会给笔墨纸砚练大字,得先蘸水在桌子上练,再一笔一画写在毛边纸上,免得浪费。
他见商枝过来,拍拍孙子、孙女的脑袋,让他们自己玩,起身进屋。
“叔今日对不住你,没能帮上你忙。”陈族长对自己前面的沉默,感到羞愧。可在村子里,田地是立身根本,如果没有足够的田地,一家老小糊口都成问题。
商枝不觉得有什么,陈族长算是厚道,他们并不亲厚,也无血缘关系,他用不着为她舍下土地。
反而商枝觉得陈族长这种人真实,至少未曾落井下石,能帮则帮,帮不了,不逞能。
“叔要顾念一家老小,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不用歉疚。”商枝坐在条凳上,从怀里拿出清单,“屋子已经造好,叔帮我垫付的银钱,咱们现在算清楚。”
“不急。围墙,装修还没弄好。”
“先一样一样算,围墙和装修之后再算。”
陈族长拗不过,喊陈耀宗进来,吩咐陈耀祖去叫陈四。
陈耀宗把他买的清单给商枝对账,一共花费十一两六百七十一文。
“之前你给我十两银子,再给尾数就够了。”陈耀宗除了沥灰和青砖石、瓦片,负责买屋子里一应材料。
商枝把工钱一起算给陈耀宗,一共给二两银子。
陈耀宗连忙说道:“给多了,使不得。”
“陈大哥,你费心给我办事,算作辛苦费。”商枝懂得人情往来,该大方的地方绝对不会抠搜。今后再求别人办事,也好开口。
陈耀宗不好拒绝。
陈四进来,他把单子给商枝,“砌围墙的青砖都给你买好,算上沥灰、灰瓦,一共二十三两二百二十七文。”这还是因为陈四是工匠,与东家相熟,给了实惠的折扣。
村里造的泥胚屋子,几两银子包圆。
商枝粗略算下来,已经花费三十多两银子,加上家具之类,四十两左右,和她预算的出入不大。
陈族长看着商枝给陈四四锭银子并几两碎银,眉毛抖了抖,“咋费这么多银子?”他家同样是青砖房子,全部包圆只有商枝一半不到的银钱。
陈耀宗道:“商丫头要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屋子里的墙面刷石灰,其他装修的都买齐全了,只差她添置家具。”
商枝笑道:“既然要造,就造好的,住起来舒坦。”
陈族长有心说几句,到底和商枝隔的远,无亲无故,插手她家务事不妥当。
吧嗒吧嗒嘴抽几口旱烟,想起一事问道:“这屋子是你和薛慎之两人造的?”
商枝点头,薛慎之的屋子太破败,住着不安全。而且等他考上举人,在杏花村的日子不多,多半是要进京,若是一切顺利,他要留在京城,或者外放到别处,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这样一想,商枝心里有些不适。
陈族长放心的说道:“有个照应就好,你今日彻底得罪贺良广,他这人记仇,会寻机找补回来。”
“陈叔,就算我今日不出这口恶气,忍着他,他只会变本加厉而已。既然和解不了,我就不忍这窝囊气。”商枝浑不在意,她早和贺良广撕破脸,没必要让自己受委屈。
账目结清,商枝告别。
躲在外面偷听的许氏,慌张跑出院子。
刘氏见了,皱了皱眉,许氏不是早就走了?她咋又回来了?
许氏是想看商枝找陈族长一家子干啥,又折回来。
商枝的屋子被烧,许氏幸灾乐祸看笑话,没多久就听商枝要造气派的青砖房子,心里嫉妒。商枝请人干活,她不准小许氏去帮工干活,一家老小全坐在家里。
直到今日家里米缸空了,她才出门找陈族长借米粮,远远瞅着商枝的新屋子,忍不住红了眼睛。
陈耀祖请陈四过来,她偷偷跟在身后躲在门口,看见商枝眼睛都不眨,白花花的银子给出去,她肉疼的要命。
听是一回事,看的感受又不同,见着商枝花银子不手软,心里泛酸,给她一锭银子,就能给薛宁安娶媳妇。
她不禁庆幸自己躲起来偷听,不然咋知道这屋子薛慎之也有份呢?
许氏激动的回家,把篮子送进厨房,去找薛宁安。
小许氏在厨房里生火烧水,等许氏借着红薯回来,利落的洗干净,剁成块,下锅闷煮,竖着耳朵听里屋的动静。
“宁安,宁安,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能娶媳妇了!”许氏急匆匆推开里屋的门,“你哥造大房子,你相中的秀才闺女,娘能帮你娶回来!”
薛宁安躺在炕上睡觉,身上都发出馊味,也不见换洗。听见许氏的话,一骨碌爬起来,“娘,你说大哥造房子了?”
“商枝造的房子就是你大哥的!有这气派的大房子,咱们家拿不出聘礼,他们也不会在意。”许氏心里埋怨薛慎之,恼恨道:“这个贱种,防得可真紧,我不精着点,差点被他骗过去!”
薛宁安在商枝上梁的时候偷偷去看过一眼,心里很羡慕,当时心想他有这屋子,就不愁娶不到媳妇。一觉醒来,许氏告诉他那气派的房子是他二哥的!
薛宁安来了精神,“娘,那屋子当真是二哥的?”
“还能有假?商枝一个臭丫头片子,她有这么大能耐造屋子?”许氏脸色一变,站起身,“薛慎之手里捏着这大把的钱财,被商枝这贱丫头给败光了,都不愿掏出来给你娶媳妇!不行,我得找他去!”
许氏心口在滴血,想到商枝使的银子都是薛慎之的,恨不得把银子给抢回来。她是薛慎之的老娘,薛慎之的银子给她管,天经地义!
“娘!你去闹,得罪二哥,他屋子不给咱们住咋办?不行,不能去闹!”薛宁安阻止许氏,出谋划策,“你对二哥好一点,多哄着他,他心软,对你还不是有求必应?”
许氏狐疑道:“这样能成?”薛慎之心多冷,多硬,她可是领教过!
“娘,你再不对,也是生他养他的娘。他不许咱们住进去,你就告他不孝不悌。以前奈何不得他,现在不同,他在念书要科举入仕,德行有亏,会取消他的功名!”薛宁安眼底闪烁着算计。
许氏眼神亮了,她咋就没想到?
母子两一合计,心里有主意了。
——
商枝并不知道许氏母子惦记上她的屋子,她从陈族长家回来,听到家里传来‘汪汪’的狗叫声。
快步进屋,薛慎之正蹲在地上给脚边的小黄狗喂食。
一人一狗听到动静,侧头望向门口。
商枝对上小黄狗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薛慎之的手指。看她一眼,转个身,背对着商枝,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商枝:“……”
薛慎之轻轻抚摸着小黄狗的脑袋,让它自己吃,起身走去院子舀水洗手,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圈,“我听说上梁的时候贺良广带人闹事,你可有伤着?”
商枝摇头,“没有。”她看着摇着尾巴,围着薛慎之的脚转圈的小黄狗,“你怎得想着养狗?”
薛慎之抱着狗,“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养一只狗看门。”他听到贺良广闹事,不由记起贺大昌半夜里撬门进屋。如果家里养着一条狗,有陌生人上门会吠叫,给商枝提个醒。
商枝浅笑,伸手去摸小黄狗的毛绒绒的脑袋。
小黄狗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有警惕和戒备。
薛慎之语气轻缓的说道:“这是你今后的女主人,不会伤害你。”
“狗怕生,多处几日就熟了。”商枝去厨房拿早上剩下的鸡蛋饼,撕下一小半块拿在手里喂小黄狗。小黄狗看一会儿,见商枝身上没有侵略的气息,凑过去鼻子嗅了嗅,舌头舔了舔,才张嘴吞下商枝喂的鸡蛋饼。
“汪汪——”小黄狗舔着牙齿,摇着尾巴,前爪子捧住商枝的手指头咬在嘴里轻啃舔咬。像在撒娇,又像在讨食。
商枝伸手弹它的脑门,“贪吃狗,你养得熟吗?别人给点吃的,你就撒欢跟人跑了!”
薛慎之皱着眉心,隐隐有着忧虑。
“汪汪——”小黄狗叼住商枝投喂的蛋饼,从薛慎之怀里跳下来,蹲在角落里去啃食。
薛慎之看着吃的欢实的小黄狗,神情有些无奈,“换一条大狗?”
“不用,先养着。”商枝觉得家里养条狗挺好。
薛慎之嘴角微微上扬,从袖口掏出一个钱袋子放在商枝的手心里,“你拿去用。”
商枝把钱袋子推回来,“你给我银子做什么?我手里头有银子够使。”
“我不能白吃白住你的。”薛慎之知道她手里有银子,造房子后,剩不了多少。她要买药材做生意,只怕手头会紧张,“你先拿着。”握着她的手掌,把银子放在她的手心,薛慎之拿着柴刀去山上。
商枝看着手里的钱袋子,心里百味杂陈。半晌,她把钱袋子收起来,压在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