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素心苦苦求我收容你们,但你们的底细尚且没弄清楚,故此,我不能武断的将你们安排进府;毕竟,现在好心人难得好报,引狼入室、招致祸端的也大有人在!”
班夫人刚一说完,又直直看向默不作声的那对母女。“先说说,你们是哪里人氏,因何流落到了楼烦?”
“回夫人,我们母女原系清河人氏,因上一年凶年饥岁,家中断粮,所以才千里迢迢来楼烦投靠亲戚。八成是我们命运不济,耗尽了盘缠,也没寻着亲戚;所以昨日,我们母女才急着赶回老家。也是天公不作美,轰隆隆又下了那么一场场暴雨;我们母女人生地不熟,实在没地方避雨,只好暂借贵府门前方寸之地躲一躲雨。”
听完了妇人流利而概括的回答,班夫人兀自推想了一会儿,又问道:“照这样说,你们流落至此,也算情有可原!”
彼时,内室里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了起来。班夫人扫过一眼,迅速地从女孩捂住肚子那个动作上,推定出来了声源所在。平时出府逛街,她也见过那些沿街乞讨的流浪汉,因此露出些同情之色,唤道:“华儿,将这个小女孩领去下厨房用点饭!”
妇人赶忙道了一声谢。
华儿听喝,快速牵起小女孩的手;她一边出去,一边对饥肠辘辘的小女孩说道:“今早下厨房捏了糯米团子、玉米团子,因都是香甜可口的东西,所以几位公子多食了些,估计现在该没有了;不过,郭嫂子还煮了红豆薏苡粥,那也是她拿手的。你先凑合一顿,等到了正午,府里会熬肉汤,到时我给你盛上三海碗,管你饱!”
“这孩子没有爹吗?”
面如土色的妇人刚将目光从女儿身上抽回,忽听班夫人问了这样一句,她没多思考,当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这是作甚?我只是单纯想着,若你在内宅做事,还是知根知底些好!故此,才张嘴多问了几句,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班夫人见人跪下,面露骇异之色,因而一边解释,一边下榻,扶起妇人,“快站起来!这里又不是宫廷侯府,可不时新动不动下跪!”
妇人拿手推了一下,膝行往后退了三步远,又磕了两个响头,才道:“下妇知道夫人内质善良,宽洪海量,不然的话,夫人也不会喊我们母女进来!”她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下妇确是个清清白白的人,没必要藏着掖着惹人猜忌;夫人请坐下,慢慢听下妇道来!”
班夫人怔了一下,旋即重新归座。骇然不知所措的班恬愣了一下后,也跟着班夫人落了座。
“下妇本小户之女,经由媒人介绍,许给了同郡一户姓李的人家。论样貌,那人身条很高、长相中等,不是我心中所想,而况他家境贫寒,既无祖业可守,又无行当可做。下妇最初一万个愿意嫁他作妻,可阿爹贪恋他家的聘礼丰厚,愣是不由分说,便将下妇送了出去。”
妇人平静的说了一会儿,突然带了哭腔,“嫁过去之后,木已成舟,下妇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勉为其难的过下去。后来,下妇帮他理家省钱,渐渐手头上有了点积蓄,能供他做些小生意,也便在那时,他才露出了暴虐的马脚,每每生意不顺时,打外面回家后,对我张口即骂,动手即打,我忍辱万分,千求万告,却永远也见不到光明的时候!”
“那你为何不向娘家求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