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杨不满的瞪了一眼周建道:“哎,你和叶哥两个怎么说也是两个老奸巨猾的,怎么就有个这么实诚憨厚的兄弟啊!害得段爷我都不好意思调笑他呢。是吧,玉哥?”他笑眯眯地拐了拐甄玉,却见他始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奇怪道,“怎么了玉哥,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甄玉摇摇头:“没,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啊,玉哥,你哪儿不舒服?用不用去看看大夫啥的。”段弘杨伸出手摸了摸甄玉的额头,“没发烧啊,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他开玩笑的一句,摸着甄玉额头的手却猛地被拍掉,发出一声脆响。
甄玉怒道:“说了不用管我,你干什么!”
他暴怒的出声吓到了其他三个人,段弘杨呐呐地缩回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玉哥对着自己人发过脾气,今天是怎么了?“好好好,我不管你……我不管你……”
叶挽微微蹙眉,淡道:“甄玉,你跟我出来。”她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甄玉煞白着脸,紧咬着嘴唇,似乎挣扎了一会儿,默默地站起身来。
正巧此时店小二端着大盘子,拖着段弘杨方才点的点心进了隔间来,盘上吃食散发着诱人的美味光泽。
“你们坐一会儿。”叶挽单手按在想要跟出门的段弘杨肩上,笑道:“你们先吃会儿点心随便聊聊,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别忘了给我们留点点心,别全吃光了。”
段弘杨乖觉地点点头,跟周建互换了一个眼色,笑道:“呃……不会的,吃光了待会儿再点呗。”
叶挽转身离开小隔间,甄玉铁青着脸紧跟其后而出。
隔间内,顿时空荡荡的只留下段弘杨、周建还有刘方隅三个人。
周建纳闷道:“他俩这是什么了?”
“不知道,玉哥不会是在跟叶哥发脾气吧?哎呀,两个都是我大哥,吵起架来,我该帮着谁呢!”段弘杨烦恼地将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塞进嘴里,面色凄苦地嚼着。
“唔,是我的话我肯定帮叶哥,毕竟我跟叶哥比较亲嘛。”
“呸,好歹你也跟玉哥相处了那么久,真是没良心!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也会帮叶哥,玉哥竟然对兄弟发脾气,哼。”
两人兀自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一旁的刘方隅莫名的挠了挠头:“发生了什么事?”
------题外话------
将军表不表白都无所谓了,斑斑要给看文的小可爱们表个白
爱你们哟笔芯!
叶挽刚出大厅就被周建兴奋的叫嚷声吸引了注意力,顺着声音走至大门口,却见一个许久不见的熟悉身影正襟危立腼腆又尴尬地站在守门的士兵群中,看见叶挽顿时眼睛一亮。
“叶哥叶哥,你快来呀!是方隅啊!”周建站在那人身边不住地朝叶挽挥着手。段弘杨好奇的站在旁边,上下打量着这个彪头大汉。
大半年不见刘方隅,他比先前更黑更壮了,那虎背熊腰的冲天块头几乎有两米高,一张粗犷却害羞的脸黝黑黝黑,只是一笑之下还是如先前那般,露出一口憨傻的白牙。
刘方隅挠了挠头,对身后一支巡逻的十人小队严肃道:“你们继续巡视,豫王殿下在此,不可以懈怠!”话里话外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说罢便大跨步地朝着叶挽快速走来。
大半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在进步。
叶挽扬起一边的眉,看着那大汉既是羞涩又是兴奋的朝自己走过来,淡笑道:“好久不见了,方隅。”
“阿、阿挽!”刘方隅脸上再次涨得通红,不过因为肤色并不看的大出来。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在叶挽和周建面前站定,小山般壮实的身躯比周建高出了大半个头,比叶挽高了一个头有余。“我……俺……”他语无伦次的样子与大半年前分别时一般无二。
当初刚抵达羡州进入中护军的军营时,叶挽和周建两人因为心思活络被分配去了斥候营,而憨实本分的刘方隅则是被安排到了步兵营下的巡防营内。除却每月一日的休沐,三人可以小聚一番闲话瞎谈之外,就没有别的机会可以共处了。
本来此番来燕京,叶挽考虑到在燕京危机重重,留着刘方隅在边境发展或许更有前途,就没有把他一起带来燕京。没有想到如今刘方隅还是跟着豫王一行一起来了。
四人不尴不尬的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段弘杨歪了歪头说:“你们要叙旧也别光站在这里啊,走着走着,段爷请你们去外城新开的品茗轩喝茶吃点心。”瞧着那大块头和周建两个泪眼朦胧的激动样子,站在大门口多难看啊!他段小爷都快看不下去了。
甄玉面色惨白不置可否,周建满脸的兴奋,刘方隅则是迟疑地看了一眼背后的守卫们。
叶挽笑着点头道:“豫王殿下刚入京,定与将军有许多话要聊,一时半会儿用不着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好好叙旧。”
她发了话,刘方隅自是立刻点头应允,他随意吩咐了自家的小队伍几句,便跟着三个“老燕京”大喇喇地朝着外城的茶楼走去。
这家新的品茗轩开在城门附近不远处,是前些日子刚刚开张的,以楼中点心驰名。由于价格也适中,很得燕京百姓的喜爱,据说刚刚开业那日队伍一直从茶楼门口排到了内城门口,生意兴隆。
由于今天日子还早,五人才勉强在顶楼寻到个以屏风相隔的小隔间,窗口正对着外头的神武大街,将将落座。
辅一坐下,周建立刻调笑道:“方隅现在出息啦,瞧着他刚刚嘱咐手下的样子,简直都有将军的神态举止啦!”
刘方隅无奈道:“阿建不要笑话我,承蒙我们李大哥看得起,才升我做了个小百户,哪有阿挽和阿建厉害。听说阿建已经是百户了,恭喜!”他的言谈举止已经比从前那乡下小子的模样大不一样,显然这大半年在军中确有磨砺。
“哎,说了半天,你们还没说,这到底是谁呢?”段弘杨不满的嚷嚷。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叶哥和周建在豫王殿下麾下还有个朋友?……不对,以前好像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人,是跟叶哥和周建一起从云州来的,原来就是他?
周建说:“这是我们的好兄弟,一起从云州新兵营去羡州的,只不过我跟叶哥来了斥候营,方隅去了步兵营,我们才暂时分开了!本来我想着我们来了燕京,一下子要分开好久,不过现在好了,嘿嘿,咱们又团聚啦!”他哥俩好的一直勾着刘方隅的肩膀,也不管自己比刘方隅矮了大半个头,显得十分怪异。
“诶,不过方隅,你不是在羡州吗,怎么会跟着豫王殿下一起入京?”周建转念一想,又疑惑的问道。
叶挽好心情的拖着下巴,翻阅着这家茶楼的菜单,不免觉得新奇。这个时代大多的餐馆茶楼都会将菜单调了木牌儿挂在一楼的大堂里,很少会有做成如此这般纸质的书本,将每道菜都一一画下,标上菜名和内容,制成菜单送到每一位客人的手上。
她上一次见到这玩意儿还是在花无渐的醉园里,这么看来这家品茗轩或许也是花家的产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