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和姚姐姐就不要取笑我了……”花滢有些羞赫,突然开口问道:“怎么不见筠儿和烨儿?”给叶姐姐的礼物已经统一送给了礼官,还有给两个小侄儿的玉坠她想着要亲手给对方戴上来着,却还没见到两个小豆丁。
楚筠和楚烨两姐弟已经会走会跑会说话了,花滢最喜欢听两个白白胖胖的团子奶声奶气地喊自己“滢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豫王不无可惜道:“两个贪吃鬼先宴会之前就已经吃饱了,现在已经睡着了。”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粘着两个宝宝,他的龟儿子也没什么意见,恨不得把两个宝宝丢给他养,如果儿媳妇不会抽他的话。
甄将军道:“小皇子与小公主长得好,吃饱了就睡,像两个小猪呢。”
“是啊是啊,我还没见过这么胖的崽子!”段弘杨夸张的比划着两个宝宝的身寸,“他们那腰……哎哟,要不是我力气大,可能都抱不动他们了。”还没说完呢段弘杨就被坐在一边的段飞抽了一巴掌。说陛下的儿子是崽子,这小子要不要命啦?
褚洄冷笑了一声,的确是两个崽子,谁要谁拿去吧,他免费送出去还附送一块地怎么样?
“都快成亲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没着没调的。是不是要老子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个人?”段飞骂骂咧咧的收回拍完段弘杨脑袋的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成亲?”花滢惊讶地看向段弘杨。她虽说许久没见到这几位了,但是自问也是对京中事情略有掌握的,倒是没听说过段弘杨要成亲的事情。
叶挽道:“是,就前些日子段将军特地求娶了荣老太傅家的嫡次孙女荣小姐,是我大嫂的亲妹子。”说到荣氏,没想到前些日子又诊出坏了孩子,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了。
“哎呀呀,你们说我干什么呀……”段弘杨涨红了脸,想到那说话软绵绵脸蛋白嫩嫩的荣子馥就觉得有些羞涩。他指着一边的谢青闻道:“他与姚姑娘不是也定亲了么,你们应当巴着他们才是呀!”
段弘杨叫话题的苗头引到谢青闻与姚清书的身上,还得意洋洋的对着谢青闻挤眉弄眼。好像在说“要死一起死,老子不要单独成为话题的中心”。
谢青闻就坐在姚清书边上,前些日子刚求得姚尚书的同意,由叶挽指婚,为两人赐婚。
闻言姚清书略有些羞涩的红了脸,不过还是镇定大方地坐着。既然答应了谢青闻的求娶她便不会再矫情,喜欢就是喜欢,且阿挽不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由恋爱么?
这件事情花滢是知道的,毕竟叶后亲自指婚,这件事情轰动楚京。她心中略有些感慨,侧过脸对着姚清书道:“还没来得及恭喜姚姐姐,回头一定补上贺礼。”花滢开口说的贺礼,又怎会是什么普通物件呢?
“不用不用,你届时……别忘了来为我簪发就好。”姚清书犹豫着咬了一下嘴唇,不无娇羞。看的谢青闻心中一片欢喜,有种老狼得逞了的感觉。
“那是一定。”花滢点头认真的答应。
见状,甄老将军突然端起杯子将酒水一饮而尽,差点就嚎啕大哭了,指着段将军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有儿媳妇了,呜呜呜,老子的儿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啊。”他大儿子甄石战死,原本想要将儿媳和孙儿一起接来楚京的,但是那大儿媳妇却说甄石的尸身葬在邵州,她便留在邵州陪着。自己媳妇也说,儿媳妇要留在邵州,那她也留在邵州好了,楚京的风土她不太习惯。可怜了甄老将军,想见孙子也见不着,只能每天和甄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若是甄玉能每天陪着自己也就罢了,他一个老的快退休了的老将军,想要安享天伦还不简单么?偏偏儿子要职在身,统领京畿营,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甄老将军是一边自豪一边惋惜,每日恨不得“以泪洗面”。
花滢闻言,手中玉筷微微一顿,小心翼翼地竖起了耳朵。
“想要儿媳妇还不简单?”段飞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嘴,替老甄将面前的酒杯斟满,“楚京闺秀那么多,想要嫁给你儿子的几乎能从楚京南街排到北街去,你请陛下和娘娘随意替他放个话,还怕找不着媳妇么?”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哎!”甄老将军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气不打一出来。儿子也二十有五了,自己又不是没有问过他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再说”,“现在忙,没空”之流。搞得好像为他找个媳妇是要逼他杀人放火了。
若是从前,甄老将军还能理解,在战事随意娶妻是对不起人家姑娘,他们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随地都会殒命。但是现在天下太平,甄玉也在勤勤恳恳的统率着京畿营,深得陛下和娘娘的信任,怎的还不愿意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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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小丫鬟气极,想要跟她们上前理论,却被花滢拦住。
“小姐!她们说话太不干净了,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不是摆明了想要让您丢脸么!”
她虽是花滢身边的大丫鬟,但是平时很少跟着花滢出去处理事情,遇事不能够冷静自持,仅仅是被那李小姐与钱小姐两句话就煽动起来想要跟她们吵架。
李小姐继续添柴加火道:“难道不是么?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有哪家千金小姐会没日没夜的出去抛头露面,还跟那些下贱的贱役们呆在一处,谁知道当中有什么龃龉?你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手下之人又凭什么信服于你,你是否是给了对方什么甜头?”她心中不平的很,看见花滢那张与花无渐有七八分肖像的脸都气不打一处来。
远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多是小官小吏和他们的子女们,真正自持的大官权贵是懒得自掉身价的在这边看小姑娘吵架的。有几位有品级的夫人们看到那两位小姐尖声骂人的嘴脸,心中不由摇了摇头,不免为钱大人与李大人感到可惜,同时也将她们从心中儿媳的人选中给划去了。
无论她们说的是对与否,不顾大庭广众的在这里争吵,也太不懂规矩了一些。且说的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花滢的小丫鬟气得发抖,眼圈都红了,几乎都要哭出声来。同时心中还在懊悔,为什么嬷嬷没有跟着一起来,若是嬷嬷也来的定能将这些不要脸的小姐骂的狗血淋头。
远处,正在维护着宫内治安的段弘杨看到了这一幕,拱了拱身边人的胳膊,暧昧地笑道:“诶你看,那不是花家小姐吗?自从筠儿和烨儿两个小家伙的抓阄礼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她了,听说她每日都忙得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花小姐好像有麻烦啦,要不要去看看?”
甄玉从看见花滢的一瞬间就怔愣了一下,微抿起了嘴唇。他与段弘杨身穿同款三品武将补服,戴着轻铠,两年的时间使两人变得更加俊逸不凡,甚至脱去稚气,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你听见没啊?”段弘杨不满身边甄玉像根木头一样呆着不说话,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率先走了过去。
那边,李小姐与钱小姐两人还在滔滔不绝地对着花滢品头论足,好像花滢是一件带着瑕疵的工艺品,不将她身上所有的刺挑出来就不算完一样。
半晌,花滢才面无表情道:“两位小姐说完了么?”
“什么?”李小姐不满花滢的语气,她不过是个小小贱商,纵使有钱了一点,凭什么跟她这个四品大员的女儿说话?
花滢盯了她许久,那双眼神犀利的凤眸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李小姐。花滢利用短短两年时间,将原本不服她的管事商人都尽收手下,浑身所拥有的气势和威压又岂是两个小官的女儿可以承受的?只是被她这么看了几眼,两人顿时觉得不自在极了。
“李小姐的确是仅守妇规,恪守香闺。可是也没见李小姐一及笄就把自己嫁出去啊。”花滢突然轻笑一声。听说前些日子这位李小姐及笄的时候他爹娘就为她相中了京畿营一名年少有为的小将,还是立远伯的嫡次子,但是人家早就心有所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件事情别人不会知道,但偏偏那立远伯身为一个过了气的老爵爷,若是再不为自己做什么打算的话爵位就传不到下一代去了,所以眼巴巴的跑来跟花滢做生意,所以她才会知道有关这位李小姐的事情。
虽有叶后娘娘主张,楚京的风气早就不似从前那样刻板保守。不过才短短两三年罢了,女子若是被人嫌弃了同样名声不好,日后嫁人还是会有谣言传出的,这对李小姐来说大大的不妥。更遑论这李小姐从前还肖想过她的哥哥,更让花滢瞧不起,当着那钱小姐的面就刺了回去。
钱小姐不知道花滢说的是什么事,只知道李小姐整张脸都黑了,不由嗤道:“那又如何?李姐姐不过刚刚及笄,且嫁人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闺中女子,竟然将此挂在嘴边,真是不要脸!一及笄就把自己嫁出去又怎样,整日跟男人厮混在一处,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她此话一处,周围都安静了一瞬,看着钱小姐的目光都带着一些鄙夷和惊恐。
花滢浅笑着重复道:“你说,整日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就是不要脸?”
“那当然了!正经家的女子谁会……”钱小姐见不得花滢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是话还没说完就一下子被李小姐捂住了嘴。
“闭嘴!”李小姐在旁轻斥,脸色苍白。
花滢笑的更欢了。
“李姐姐,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钱小姐满不在乎的拍了一下李小姐的手,只是话刚说了一半,顿时想到什么似的自己就住了嘴,随即整张脸都变了色,怨毒地瞪着花滢。
旁边,一道幽幽的冷声道:“这位小姐,莫不是对我们娘娘有什么意见吧?”
段弘杨简直就要被气乐了,他守了楚宫有两三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知死活的人。谁不知道当今叶后就是女扮男装从军营里出来,这才认识了现在的孝凉帝陛下,甚至搅西秦毁北汉,将楚京推到如今没有外敌敢肖想的境地?叶后娘娘虽出身“卑微”,却文可提笔戳死人,武能持刀砍死人,妥妥一个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就连当初的豫王殿下后来的长赢帝陛下都亲封叶后为巾帼将军,哪轮得到这个小女子在这里明里暗里的讽刺娘娘“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