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说了,咱们去吃饭。”
“好吧,吃完后,我也要回家准备收拾一下。”
林怡然想了一下说道,“娘,你们以后就留在京城生活,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
林怡然说道:“娘,太平寨也是我们落脚之地,并不是故乡,你们留在京都,我们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你觉得呢?”
林氏回道:“可是我们的田地、铺子都在佑福和太平寨,这样一来……”
“娘,没关系,我们可以在京都继续买田、买铺子,一样可以经营生活的很好。”
林氏想了想说道:“这个要问你大哥,这家将来是你大哥的。”
林怡然突然想起大哥想做村长的理想,挠了一下头,还真是……“那等问过大哥再说!”
“嗯!”
林怡然带着林氏出了院子到了前院正厅,前面夏宗泽正陪着林家男人们聊天,见她来了,王府管家赶紧安排午餐。
可能要回老家,林父显得很激动,饭一吃完,就要回家收拾,准备明天早出发。
林怡然没有留他们,让他们回去收拾了。站在王府门口,她叹了口气。
“叹什么?”夏宗泽轻轻问道。
“我们要开始流浪了!”
夏宗泽笑道,“胡说什么?”
林怡然突然靠近夏宗泽低声问道:“你打算用多长时间扫平太下?”
夏宗泽双眸看向林怡然,“如果多一些凌齐轩、蒋远霖这样的人才,我想三年五载这天下就会平了吧!”
林怡然直起身子,豪气的说道:“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那你可要擦亮眼睛去发现这样的人才,让更多的人参与到平天下的大业中来,我相信你的愿望指日可待。”
夏宗泽看着可爱的小娇妻,郑重的点点头,“好!”
宁国盛和十七年初夏,二十二岁的宁国三王爷携十六岁新婚妻子,带五万人马,从宁国京都阳城东城门出发,宁太子带着文武百官亲送到东城十里之外。
四月底五月初,京都阳城郊外的风光旎旖,阳光明媚,透过蔚蓝的的云层,化作缕缕金光,洒向大地。
五月的风不仅吹着远行大军的旌旗,还吹着将军们的披风,让它们在风中猎猎作响,形成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和熙的夏风中,传来临别的告别之声,“孩子,出门在外,不要像在家里,要沉着稳重,像个男子汉顶起一片天。”
“知道了,父亲!”
这是父亲对儿子的临别之语。
“孩子,在外面可得吃饱、穿暖,可不能再踢被子,小心着凉。”
“母亲,你说这话干嘛,让我被别人笑话。”
这是母亲依依不舍的临别之意。
“孩子他爹,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多多保重,我会跟孩子在这里等你胜利归来。”
“嗯,我知道了,在家要替我尽心照料父母。”
“我知道,你放心吧!”
这是女人对男人的离别之情,含着不舍,又期待自家男人建功立业,掌家门楣。
“泽兄,祝兄你一路顺风、前程似景。”
“同样,希望等我回来时,你也官升三级。”
“哈哈……大家一样,一样……”
这是友人离别前的豪言壮语。
……
看着众军和亲人、朋友告别,宁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夏宗泽说道,“一路顺风,多多保重。”
夏宗泽抱拳,“大哥,保重!”
“保重!”
夏宗泽把林怡然送上了马上,掀起自己的战袍,战袍在风中划过优美弧度,随着优美弧度的高高扬起,他已经跃上白蹄神驹,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远视,前方,迎接他的是新的战场。
“驾……驾……”随着夏宗泽马鞭挥起,东征之旅正式开启了。
林怡然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启动,轻吁了一口气,伸手挑了挑窗帘,窗外,送行的人们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收回目光,看向大道边,不远不远处,村落里,姑娘大嫂们都站在河水里清洗衣服,欢声笑语远远传来,一片祥和,希望天下的人们皆如此!
五月的风景俏丽地展示着她美丽的身影,无论是朝暮里温婉柔美的悠远宁静,还是在艳阳下闪亮水花里飞溅的激情,都是那么令人飘然而超脱,生命的旎旖与壮丽在这里尽情绽放。
吴国常县
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左祯领着五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看着这个人口不足数十万的吴国小郡,他志在必得,温热的夏风中,宁国旌旗和他个人蕃号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前方斥候打马过来回禀,说道,“回将军,吴国大将桑甚和的主力不在此地,这里驻守的是他的旁系军队。”
左祯问道:“连直系都不是?”
“是,将军!”
“他的主力在哪里?”
斥候回道:“回将军,在通州城!”
“离这里多少里?”
“回将军,四百里!”
左祯看了看身后的即将到来的粮草辎重,挥手说道,“就地扎营,子夜时分,拿下郡城!”
“是,将军!”
劳累的军卒终于放下身上沉重的包裹,开始就地扎营,扎营的外圈,有士兵放哨,军中参事正在记录、分配扎营后的各项事宜,五万人马,有条不紊。
不远处,常县邻城化县,整个县城从远处看过去,坑坑洼洼,仿佛了无人烟,可是细看过去,坑坑洼洼成了一个个明净的小水塘,清亮的水倒映着蓝天白云。
纵横交错的水塘相连之处交错成无数个小孤岛,小孤岛上茅草丛生,夏风吹过,沙沙作响,带来一片诗情画意,可是这诗情画意,对于儒将桑甚和来说,他无心欣赏,他驻扎在最大的一座岛屿上,他想在宁王夏宗泽到来之前,拿下想贪功的宁国小将左祯。
比澡桶大不了多少的小梢子船悄悄的划到了主将所在的岛屿,他兴奋的跳上了岸,高兴的跑进了茅草中的小屋,刚进茅草屋,就叫道,“将军……将军……,宁国人带来了很多粮食,够我们饱餐一个月啦!”
桑将军却没有接着他的话说,而是问:“公子现在怎么样?”
“回将军,公子伏在常县边上一动也不动,只等宁国左将攻城,他抢辎重。”
桑将军点点头,没说什么,从茅草屋出来,站到高垛上朝远方看过去,悠悠的说道,“希望俊儿一切顺利!”
吴国常县
常县城门十五里地之外,某座小村落里,远远看过去,十室九空,没有人烟,可是仔细深入村庄内部,破败的茅草屋里,影影绰绰藏了不少军卒。
村落后面,偶有人几乎伏在地面上进了茅草屋,进屋后,小声说道,“将军,宁国军队很警醒,连扎营都有人放哨。”
“纪律这么严明?”
“是,将军!”
王府
太子走后,林怡然和夏宗泽回到了内院,两人半躺在榻上休息,养了一会神后,她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大哥好像不高兴?”
夏宗泽摇头,“不关你的事。”
“那是……”
夏宗泽一把搂过林怡然,下额抵在她头顶,“大哥的日子不好过。”
林怡然想抬头看夏宗泽,可这家伙抵在自己头顶,让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只好趴在他怀里,等他说太子的事。
可这家伙似乎没有说太子之事的意思,也罢,不说就不说吧,姐有这功夫睡觉养神岂不是更好!
夏宗泽一个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等他想开口说时,发现小妻子已经睡着了,宠溺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挪出自己手臂,轻轻的把她放下,帮她盖了薄毯,临出去之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走。
夏宗泽去了书房,还有五天就要东征,要准备的事太多了,他不得不忙碌起来。
苏小兰见夏宗泽出了房间,恭送之后,她进了房间,再次帮林怡然理了一下身上的薄毯,看了看房间,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出了房间,坐在房门口,边做针线边等林怡然醒来。
太子府
宁太子和女儿一起进了太子妃房间,刚巧她刚刚醒来,乍睁开眼,并没有发现女扮男装的女儿,“你回来了!”
“嗯!”宁太子坐到太子妃身边,轻轻的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
宁太子垂眼,伸手掖了掖她手边的被子。
太子妃感觉到了宁太子心情不好,可是她无力去安慰、讨好他,疲倦的把头转向床里边。
夏宝怡一直等自己母妃发现自己小厮打扮,可是她母妃一直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急得就差跺脚,见母妃头转向床内,急叫道,“母妃,你眼中只有父王,没有女儿!”
“……”太子妃惊讶的转过头,“宝儿……”
“母妃——”夏宝怡委屈的走到床边,“母妃,你眼中只有父王,没有孩儿!”
太子妃费力的拿出自己的胳膊,伸手摸向女儿,笑道:“是啊,母妃眼中只有你父王!”意味深长,可也没能让宁太子抬起眼皮。
“母妃……”夏宝怡生气的撅起小嘴。
感觉不到宁太子情绪变动的太子妃,感兴趣的看向女儿的衣装,“子诚,宝儿这是……”
宁太子终于抬起眼皮,回道,“宝儿今天跟我去司署衙门去了。”
“你带她去衙门?”太子妃惊呃的抬起头。
宁太子瞬间明白自己妻子想到了什么,摇头,“别乱想,不可能的。”
“那是……”听到宁太子话,她感觉自己松了口气,问道。
宁太子回道:“宝儿想去看子韬媳妇,带她过去看看。”
太子妃惊讶的问道:“难道弟媳也跟宝儿一样?”
宁太子点点头,“嗯!”
说到这里,夏宝怡高兴的叫道,“母妃,你不知道,三婶跟男人一样做事。”
太子妃看向太子,“三弟也同意?”
宁太子回道,“他们两个就是这样认识的。”
“哦……”太子妃明白了,“还真是女中豪杰。”
夏宝怡笑道:“对啊,母妃,三叔手下的官员有事还找三婶商量。”
“你怎么知道?”
“他们商量时,三婶把我带在边上,还让我听。”夏宝怡得意的回道。
太子妃再次看向太子。
宁太子却从床边站起,说道,“你们娘俩聊聊,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夏宝怡说道:“父王,你去忙吧,我陪母妃!”
宁太子冷漠的脸因为女儿这句话缓和了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道:“那就劳烦你了,宝儿郡主。”
“女儿恭送父王!”
太子殿下点点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太子妃,转身出了房间。
太子妃目光一路送他的背影,直到出了房门看不见。
八岁的夏宝怡并不懂成人之间的情感,她坐到太子妃身边,小嘴吧啦吧啦的讲了自己一天的经历,从早上出门到司署衙门和太子面见各世家公子,再到宁王府……只要入她眼的,她感兴趣的、能记的都说了,最后感叹一句:“母妃,做男人真好,可以外出,可以进衙,可以跟男人打交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真好!”
太子妃也跟着叹道:“是啊,母妃也常常想,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就好了。”
夏宝怡说道:“母妃,既然我们不是男人了,可以像三婶一样啊,女扮男装,一样可以自由自在。”
太子妃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为何,母妃?可是三婶她就可以啊!”夏宝怡不解的问道。
太子妃再次摇头:“如果今天,你父王不让你出去,你能出去吗?”
虽然只有八岁,可是夏宝怡还是听懂太子妃的话了,“我知道了,三婶有三叔宠着,所以她才能自由自在。”
“我的儿,难为你听懂了。”太子妃一阵伤感,女儿懂事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夏宝怡撅嘴说道:“母妃,我们女儿家出一趟门怎么就这么难呢?”
“母妃也不明白,为何做女人这么难。”太子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灰朦朦一片。
四王爷夏宗琦一直担心太子找他茬,窝在自己府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窝边草被他啃了个稀巴烂后,他忍不住出动了,去了最繁华的倚香阁,陪他鬼混的就是叶尚勋的儿子叶达。
当他们到倚香阁时,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以往热闹了,还真是怪了,问向老鸨:“妈妈,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们这里的姑娘不行?”
老鸨连忙否认:“王爷,绝没有的事,奴家这里的姑娘绝对是全京都最好的,不,是大宁国最好的。”
“那为何冷冷清清?”夏宗琦不解的问道。
老鸨不高兴的扭了一下头:“还不是募兵搞的。”
“募兵?”
老鸨叫道:“四王爷,你不会告诉奴家,你不知道太子和三王募兵的事吧?”
“去你的,本王怎么会不知道,本王就是不相信,要你多嘴!”
醉生梦死的夏宗琦还真不知道,自己窝在府里的这几天,外面世道已经变天了,用‘白云苍狗’形容都不为过,可惜他趴在女人身上,如聋子瞎子,一无所知。
“是……是……,奴家嘴啐,该打、该打……”老鸨那里敢得罪一个王爷,赶紧陪罪。
夏宗琦大爷般架起二郎腿:“赶紧给本王挑几个可心的姑娘。”
“是,是,奴家马上就去。”
老鸨摇着帕子去安排了,夏宗琦瞪了一眼叶达,“你怎么不告诉本王!”
“表哥,我还以为你的幕僚们告诉你了。”
听到这话,夏宗琦心虚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后院鬼混,幕僚、下属是来找过自己,都被自己挡了,原来是为这事,嫉妒之心马上骤起,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王爷……”老鸨见四王爷发呆,轻轻唤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