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言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被人绑了起来。周遭的环境很黑,只有几丝若有若无的光线将将能把视线一米之内的东西看清。
许锦言咳了咳,回忆慢慢涌了上来,她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她在血海般的花田里四处搜寻佩玉,但是佩玉跳着舞的身影时而近,时而远,她根本就触碰不到,只能一直一直的在花田里跌跌撞撞的乱跑。
花田的白雾太大,有的时候她甚至看不清佩玉的样子,但她非常确定那就是她的女儿。所以不管不顾的追逐着佩玉的身影,佩玉离她最近的一次,她几乎是只差一点就能触碰到佩玉的衣角,但是在她伸出手的瞬间她忽然被几个黑衣人拎着衣领带了出去。
似乎一出那个白雾圈子她就昏迷了,直到现在才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许锦言的神智也逐渐恢复了,她明白自己是中了计,有人以佩玉为饵,诱她上了当。
她上这个当,不算后悔。若是重来一次,即便她知道这是一个局,她还是会奋不顾身的踏入花田。谁让设下此局的人找到了她最痛的软肋。
佩玉,如果能让她再看见佩玉一次,就是让她上十次当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许锦言挣扎着抬起了头,入眼之处,昏暗的房间里似乎站着一个女人,曼妙的身姿,脸带面纱,面纱两侧长长垂下两道红色珍珠串成的装饰物,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轻轻晃动。
“你醒的倒是很快。”淳于碧看见许锦言醒了之后,轻轻笑了笑。
许锦言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淳于碧道:“姑娘废这样大的周折将我困于此地,想来是有话要说吧。”
“你很聪明。”淳于碧的笑容更甚,但是那抹笑容全被挡在了面纱之后,所以只能看见一双美目弯了弯。
“姑娘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横竖我已经中了姑娘的局,就是想逃也没办法。”许锦言仔细的打量着淳于碧,在自己的脑海里思索着有关于淳于碧的踪迹。但是始终一无所获。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从来没有见过淳于碧这个人。
仇敌么?许锦言自问自己应该从未同淳于碧结仇,她连认识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得罪淳于碧。不是仇敌,那会是什么呢?还是想困住她的正主没有现身,淳于碧只是一个代人行事的角色。
许锦言在大脑里飞速的猜测着淳于碧的身份。
张正自宫里出来的时候,飞寒神色紧张的迎了上去,张正一看飞寒那个脸色,便是凤眸一沉,他知道出事了。
和几位同行大臣道了别,张正立刻低声询问飞寒怎么了。
飞寒咬着牙,硬着头皮道:“主子,许小姐今天去见孙白娘,好像是被人设计了,孙白娘并没有去赴约。但是许小姐却去了,然后在暗卫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张正的脸色陡然大变,他豁然睁大凤眸道:“消失了?”“是,主子,的确是消失了。暗卫说他们一直贴身随行,但是许小姐却自己闯入了一片白雾,白雾太大了,什么都看不见。许小姐一进去就消失了。暗卫没敢走远,一直在附近搜寻,但是一无所获。之后没办法,实在是找不到许小姐便派了几个人回了府里复命。主子……。主子?”
飞寒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张正的脸色,他猜都知道主子现在的脸色有多可怕。他自顾自的低下头交待情况,但是等他絮絮叨叨完了之后,想抬头看一眼主子现在状况如何,张正的身影早就消失无影无踪。
飞寒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一时没反应过来,主子?主子你去哪儿了?
张正一刻都不敢耽搁,先飞奔回了张府。府里中庭内,几个黑衣人着急的来回踱步。“到底怎么了?”张正暴怒出口。
黑衣人领头的那一个,一看张正回来了,瞬间警铃大响,站直了身子紧张道:“主子……。许小姐在山谷里丢了。”
张正攥紧了手,听着黑衣人将前因后果讲清。
“所以事情的起因便是孙白娘给的一封信?”张正的声音已如冰雪般寒冷刺骨。
黑衣人点头道:“应该是那封信,但是许小姐的护卫说今日孙白娘并没有去赴约,还一直在西羊市画画。”
玉萧从门口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对张正道:“这事儿不对,许小姐走失的这件事和孙白娘可能没什么关系。”张正侧目,玉萧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道:“我方才听了暗卫的说法,立刻便去许府将这封信取了过来。幸好许小姐没有将这信藏起来,只是放在了书架上。当时我一拿到这封信,就意识到这件事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张正立刻将书信接了过来,果然,在张正的手刚一搭上这封信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更吓人了一些。
这封书信上有被使用过幻术的痕迹,大乾有一族极擅幻术,幻术的高深之处在于窥测人心,利用人意识最薄弱的地方诱骗人中计。
张正知道许锦言最近一直在等孙白娘的邀约,幻术便是利用了这一点。使用幻术的人必定是得知她最近在等人邀约,所以送来了这样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上被施了障眼的幻术,利用了她的心里预期,将她心里猜想的东西展现在了这份幻术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