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不会替庆裕帝做这个主,他只能尽自己最大可能的贯彻庆裕帝的旨意,越俎代庖的事情他一点都不会做。庆裕帝闭着眼睛沉思了很久,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王公公连忙道:“奴才进来及云宫的时候,及云宫里一片寂静。如果之前没有人进来过的话,那现在就只有及云宫的一些宫人,奴才和跟着奴才进来的这几个小太监,还有张大人和宁安郡主知晓。”当时那场面太过可怕,几个先进来查看情况的太监都没忍住,全都尖叫出了声。太监的声音本就尖锐,那些迷药劲儿已经差不多散了的宫人全被吵醒了。
一些宫人便跑出来查看情况,王公公没来得及关住门,一些跑得快的宫人把里面的场景一网打尽。
庆裕帝看了眼王公公道:“该封的口就封住。”
眼眸隐隐有着属于帝王的狠厉之色。
知晓内情的奴才全都在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庆裕帝说的该封的口就封,总不会是封王公公的,也绝对不会是张大人和宁安郡主。
那就只能是他们这些仰人鼻息而活的小虾米了。
几个人已经吓得软了腿,懊悔自己不该跑的那么快。
庆裕帝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整个宫的人都晕倒了!”
“奴才已经四下查过了,及云宫上上下下全被下了迷药,奴才从太监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迷药的残留,这迷药很奇特,不像是北明的东西。”王公公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把纸包拆开,里面露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把太医叫过来查!”庆裕帝下了令之后,王公公这才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跑出了大殿去唤太医。“宁安,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有察觉?”庆裕帝回头看向许锦言。许锦言站在张正的身侧,听到庆裕帝在问她话,她想了想上前一步道:“回陛下,昨夜的事情…。宁安的确什么都没察觉到。昨夜公主殿下将宁安带到了房间之后,宁安想着第二日要早起,便早早睡下了。”
“现在想起来这一夜似乎睡的特别沉,中间一次都没有醒来过。直到听到了一声极为惊慌的尖叫,宁安才被吵醒过来。想着便是出了事,宁安披着衣服就跑了出来,然后…。然后便看见了……”
许锦言止了话,欲言又止的望了望张正。
张正用披风将许锦言裹得严严实实的,修长的手指自披风的丝带之间穿梭,灵巧的给她系好那些繁杂的丝带。
他系丝带的时候眼神温柔而专注,晨曦的光芒洒在他的清艳绝美的轮廓上,便有了恍然若仙的观感。
饶是这样严肃紧张的时刻,周围的那些小宫女们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有些低着头或看向别的地方的宫女都会被旁边的人轻轻撞一下,然后示意看向他的方向。
一旦随着示意的方向一看,就再也收不回目光了。
系好丝带之后他的手却还没有离开,仔仔细细的替她把披风掖好,不愿意让她受一点点的冷意。
察觉到了周围宫女的目光,许锦言咳了咳,脸上微有红晕,她看他一眼,你干什么……我这正演戏呢。
凤眸微抬,带着几分不悦瞟了她一眼,你下次再敢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试试看。
她一噎,没敢再说话。
这人是真的有些不满,不敢再招他了,在他生气的时候招惹他是天下间最失智的行为。
张正当着庆裕帝就对许锦言做出这一番举动其实是有些于理不合的,但是庆裕帝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确认许锦言是真的没事之后,庆裕帝便将目光移到了王公公的身上。
一个眼神,王公公便知道了庆裕帝意欲何为。
王公公立刻躬身,毕恭毕敬的让开一条道路,同时示意一个小太监开门,两侧的宫女太监都顺从的转身过去,这是王公公早就交代了的事情。
无论他们多么好奇,里面的场景都绝不可以入他们的眼睛。若是有人好奇心实在太大,非要瞧一眼里面的情况,瞧完之后那就是立刻砍头的后果。
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威胁就为了这一眨眼之间的事情。门被推开,庆裕帝叹了口气,“张正,宁安,你们俩也跟着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