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就算他不懂许多道理,也知道二哥心胸过于狭隘,或许三嫂的话会应验吧,二哥不见得能顺利称帝,他也绝不会拥护这等歹毒心肠的人。
端木凌羽皮笑肉不笑的咬咬牙,仔细想想,自从上官楚楚落水后就变得越来越可恶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克星,绝对的克星!
说书人至今没找到不说,又来坏他好事,住他的房子,胳膊肘却总往别处拐,克星!
闭目深深吸纳空气,后抿唇笑着隐忍胸腔里的狂风骤雨。
日落西山,霞光满天,扶云居外,白衣袂袂的女子静立,一如既往的姣好面貌,白嫩肌肤吹弹可破,柳眉弯弯,精致的眼形似能工巧匠雕刻而成,璀璨黑瞳美若无价瑰宝,身姿纤细小巧,两缕青丝调皮的在颊边飞跃,红唇紧抿,那抹温柔似水不复存在,阴沉得足以让人胆寒,正要踏入,终是转身翩然飞离。
宝福茶楼,雅阁!
柳骆风与江莫宸早早等候在首位矮桌前,或坐或依,个个神色凝重肃穆。
“是谁?”
歌舞骤然停下,十来名舞姬一改翩翩舞姿,纷纷在腰间一抽,齐刷刷的软剑纷纷指向窗口,而那些原本在弹奏乐曲的女子们则同样飞身而起,软剑出鞘,个个冷漠如冰,哪还有刚才的柔媚?
而来人一身华丽白衣,不施粉黛,无珠宝点缀,少许青丝只用绸带桎梏,虽同是女子,却还是集体凝住呼吸,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是那眼神……如此熟悉。
面对高手围堵,随时攻入,祝倾云却并不在意,依旧冷若冰霜的往里走,就在女子们即将刺来时,眸子眯起,开口呵斥:“滚!”
这浑厚悦耳的声音除了那人,还能有谁?忘记了害怕,都瞪大眸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向那个娇小背影,后识趣地让路,收剑继续奏乐起舞,只是眼睛总会往主位飘去,如此装扮,还是头次见到。
别说他们了,就是闻声望去的柳骆风和江莫宸都呆了片刻,也就那么片刻而已,毕竟他们可不是第一次见了。
祝倾云无比流畅的起身飞进铺着白色狐皮毯上斜躺下,小手一扬,精致酒壶便落入掌中,抬高,翻转,一条水线自壶嘴滑落,红唇张开,接住所有佳酿,白皙平滑颈子持续滑动,势有不饮完一壶不罢休的趁势。
这一腿曲起,一腿平放,又动作豪迈,哪还有上官楚楚看到的知书达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整个一比她还狂放不羁的‘假’汉子。
柳骆风见其表情阴鸷,胸藏暗涌,便没急着开口询问,只是这……好吧,若不是知道她真实身份,估计也会色迷心窍一番,美则美矣,浑身带毒,即便没毒也要不得,冲江莫宸挑眉:“鹤老的易容术可谓登峰造极。”
“妆容画得也不错,完全看不出真假,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凌羽,缩骨功还能缩掉喉结?亦或者能长出你胸前那二两肉?”江莫宸夸张的凑近点仔细打量,若不是他正一直仰着头吞咽酒水,还真难以注意到那颈部若隐若现的滚动物,问他怎么知道人家胸口长着二两肉,这个真没亲眼见过,更不敢去扒开来看。
只知道当初为迷惑前太子时,被那色魔触碰过,还说什么手感极好,要是作假,岂能骗过那厮?除非是真肉,缩骨功,世上会用的仅有两人,一个师傅天鹤老人,一个徒弟端木凌羽,若是哪天见到一个白白嫩嫩却满头华发的小少年,毋庸置疑,绝对是那老头儿。
端木凌羽只顾着狂饮,以此来泄愤,并未回应。
倒是柳骆风得意道:“不知道了吧?我觉得吧,缩骨功只会缩骨,却不缩肉,个子矮了,自然就会多出一些皮肉来,要么胖乎乎的,要么将身体各部位多出的皮肉集中到其他地方,比如……”捏捏自己胸口,神色暧昧。
某男眼角不住地抽搐,冷着脸用空余的手伸进衣襟,再出来时多了一个断裂的背带式里衣,更缝着俩鼓胀物,向后随意一扔,继续灌酒。
二人一同傻眼,原来如此,难怪阅女无数的前太子都没察觉出端倪,穿戴在身上,怎么拉扯也不会掉落,估计也是鹤老的杰作,那人就爱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凌羽,都到这里了,你要不赶紧把这份衣裙换了吧,看着怪别扭的。”江莫宸嫌恶地呲牙,模样太引人入胜,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瞅过去,他俩亦不例外,再想到那布料下掩藏着什么又觉头皮发麻,所谓的自有办法居然是变成女人去接近,结果非但没套出那什么干冰配方,反倒让端木佑那小子捡到便宜。
这事也怪,上官楚楚当真变得那么聪明?凌羽跟竹习同时看着她,都能钻出空子来,早知她有意救端木佑,怎么都不会令她如愿以偿。
经过详细调查,皇帝会下令,竟是丑丫进宫见了如贵妃,步步精准,无丝毫纰漏,那胖女人是怎么想到这些的?还有她有妙计为何不想着帮凌羽?这样自己还能给她些好脸色,难道欲擒故纵的剂量还没玩够?亦或者……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了,不不不,被纠缠这么些年,那娇羞炽热的眼神,还有毫不知羞的死缠烂打,早看透了。
特别是那日在明月亭见到他时立即因思念泪流满面,在在证明上官楚楚已为他到了癫狂地步,啥事都干的出来。
这等庸脂俗粉又怎么可能真引来雨水?不过是同以往那般哗众取宠罢了,就看她以后怎么收场。
“此事我觉得无需在意,只是让端木佑逍遥快活几天而已,等回落月后,依旧要回义王府被幽禁……”
不等江莫宸说完,柳骆风便出声打断:“如果真的会降雨呢?”
某江噗哧笑出:“你们没事吧?什么时候也相信起鬼神了?就算她学过巫术,近年来去洛城祈雨的巫师跟祭司还少吗?连最有名望的都无能为力,她能比得过那些大祭司跟巫族首领?就是这些在江某人眼中也乃江湖神棍,放心吧,除非她真是神灵降世,否则那雨是她说来就能来的?”
“凌羽,这事你有何想法?”柳骆风懒得去看对面的黑袍男人,也不知他怎么就如此痛恨上官楚楚,无论人家做什么在他这里都是无稽之谈,要万一成事了还了得?
端木佑的尾巴非翘上天不可,想再扳倒,谈何容易?又不能似太子那般愚蠢的去进行暗杀,皇子无端丧命,还不得查翻天?
必须想个合理法子让那些王爷一个个消失,好不容易才被幽禁,上官楚楚干嘛想着去救他?不知道端木佑平日里怎么对待凌羽的吗?辱骂时,完全不分场合,更目睹到凌羽怂恿前太子一事,这种隐患,只能给扼杀在摇篮中。
端木凌羽用力闭目,烦闷地揉捏眉心,后摇摇头:“我总感觉这条路越来越艰难了,太子等人本就难以对付,如今连那最怕死的一个也开始茁壮成长,呵,点名要我庇护呢,那就有去无回好了。”
“你要杀端木佑?亦或者还有上官楚楚?”柳骆风不太赞同的沉下脸,直接开杀乃下下策,保护的对象都死了,那他要如何回来复命?
“放心,敢动手就不担心无法抽身,本王没时间再跟他们慢慢耗。”嗤笑一声,扔下酒壶扬长而去。
江莫宸拉住想追出去的柳骆风,摇摇头:“与其这样终日提心吊胆,不如来个干脆点的,以咱们目前的实力,神不知鬼不觉打进皇宫夺取大位并不困难,等凌羽归来后,想办法搞定禁卫军统领,那么这城内兵马就都是咱的人,不行就逼宫吧。”
柳骆风愣住,问:“这样的确可以登上皇位,可你有想过此举会让凌羽背上弑父杀弟的罪名?还某朝篡位,即便身居高位,也难以让人们信服,江山易夺不易守,莫月国同宝林国刚刚联姻,此时内斗,稍不注意便会引发战争,莫宸,我知凌羽一生目标便是那把椅子,可弑父杀兄……会不会太过了?”
“过吗?或许吧,你信不信,若哪天他非死不可时,同样会血刃这群人再赴黄泉,否则死不瞑目,我太了解他了,也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