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一脸惶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那东西再也没有发出大的动静,却隐约听到一些极细微的声音在朝陆斌这儿移。危机已然来临,陆斌无法释怀,一种强烈的紧迫感从心底生出:自己生命危在旦夕。他立刻将那紫钢匕首握于手中,头脑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身子前倾,倏地一跃,就将那匕首猛地刺到什么身上,立时一股热液喷将过来,就像是那东西的血。
果然,随着一声“哇”的大叫,那东西把陆斌“啪”的一声打飞出去,而它自己则在这山洞中胡乱蹦跳。片刻之后,它终于筋疲力尽,在较远的地方轰然倒下,嘴里不断发出古怪的叫声,一直过了好多个小时,才嘎然而止,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是真的死去。
陆斌倒在地下全身酸痛,特别是身体的左侧,被那东西猛地一击,简直钻心疼痛,差点晕死过去。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强制忍一扔,又在地下静躺几小时,才又恢复过来。他循着那东西的叫声爬去,等它不再有动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这东西所躺的地方有一些荧光的石头。出于好奇,他取了一块,见它晶莹剔透,隐隐发出绿色的淡光。尽管这光无法把这个地方照得明亮,却也让这儿有了一些光线,再加上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已经适应,只要有这些光线,已然能把当下的景象看得六七分清楚。
有了这块荧光石,顿时有了出去的希望,他借着这淡淡的绿光,把周围十数步的景象一览无疑,尽管还是很朦胧,可已经能够清楚辨别这黑暗中的地形。
他沿着洞壁寻找,走了一大圈,在一凹陷处发现两个岔道,一条笔直向上,一条崎岖往下。当下已无兴趣继续停留,他立即走入那条向上的道口,抬头一看,见到这处的石壁凹凸不平,甚好攀附,于是纵身一跃,跳到约一丈的位置,双手一抓,只感这处的岩石也是粗糙不滑,心里一喜,叫道:“有希望!”迅速爬将上去。
约莫半个小时,他就来到岔道的顶端,看到不远处有亮光射入,投到地面上,映出片片光斑,不由得高兴得大叫出来,无法抑制自己喜悦的心情。
在欢呼中,他迅速奔跑,想快点看到洞外的景色,此时他的眼睛却突然刺痛。“啊”的一声,他把眼睛用衣服挡住,急忙退了回去。眼睛的疼痛和皮肉之痛完全不一样,它是一种直达骨髓的感觉,就像被一剂热汤直接浇到脑部一样,让人痛得无法形容。只见他用双手使劲抓住衣服,把眼睛紧紧蒙住,嘴巴尽量合上,可还是会忍不住叫喊出来。就这样,一直挣扎了很久,约有五个小时,他才感到眼睛的痛楚渐渐退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光线已经昏暗,似乎早已到了傍晚时分。
他缓缓走出,来到光亮处,仍是等眼睛适应,才继续向前,再也不敢像之前那么鲁莽,忘乎所以地往外跑。这次眼睛忽然失明,差点就给自己造成无法补救的伤害,当真是终身难忘。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绝对不能鲁莽,否则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经过这次反省,他似乎成熟了很多。过了十多分钟,他悄然来到洞外,只觉眼前的景色真是让人陶醉,只是夜幕即将到来,不由得轻叹一声,惋惜当前的美景。
他转过身子,正在纵跃下山时,忽然一个即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陆斌见了脸色大变,和那身影同时喝道:“是你!”陆斌立刻逃跑,而那身影则用力一跳,没错,这个身影正是之前那个死去的高个子。
“啊,你是人是鬼,为什么要一直追我?”陆斌吓得大声叫喊,因为那个山洞已经把他折磨得不轻,当下身体还没有复原,可没想到又来这档子事,真是苦不堪言。
“都怪你们,把我弄得不人不鬼,我现在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人,如果是鬼,又为什么活着?”这话听了让人毛骨悚然,再看那高个子,一脸紫色,显然是尸体上才有的尸斑,让人看了直打哆嗦。他的四肢已不灵便,可是身体的力量却出奇的刚猛,双腿一蹦,竟然能跃出二三丈的距离,直让人看了瞠目结舌。
陆斌边跑边说:“你如果死了,就应该安息,如果没死,就应该去医院,老追着我,对你没好处!”那高个子大叫:“不管我是死是活,都要先杀了你们两个。”这话让陆斌一惊,心想:“他不会是把李清已经杀死了吧!”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像魔咒一样套在了心里,让他的手脚如同被缚,一时竟失去灵活,慢慢停了下来。
那高个子一喜,两个纵跃,就来到陆斌的身旁,高举双臂,立时要将他的头骨砸得粉碎。陆斌听到风声,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看也不看,莫名地一扑,整个身子竟往左首跃去。双脚的旁边一阵泥土飞弹,他回头一看,见那高个子的双手捶到地下,竟砸出一个坑来。这一瞥间,让他想到,如果那一下是落到我的头上,想必当下已变成一具尸体。
陆斌脸色惶然,立刻不敢大意,拼命爬起,往空旷的地方跑去。他在心中暗道:“你是跳,我是跑,一旦到了平地,你就没有优势,看你能奈我何!”打定主意,就再不犹豫,只顾逃命,避开那高个子的纠缠。
只听背后不断传来叫骂声。那高个子的肤色也是越来越难看,还有一股尸体的臭味发出。陆斌越来越感到恐怖,寻思:“他不会真的死了吧,只是有一口怨气没有出,所以死尸还魂,专门跑来找我寻仇!”这个想法让陆斌起了一身寒栗,连头皮都是阵阵发麻。
再看看四周,要是天色真的暗下来,自己被一只死尸追赶,岂不更加可怖,越想越觉得不好,心中怦怦直跳,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
正在这时,面前的一道土坎旁,竟然出现一条碎石公路,而且还有一辆货车在缓缓行驶。这个情况让陆斌心下一喜,立刻加快脚步,飞身一纵,爬到那辆货车的车箱上。身后那个散发着尸臭的高个子一脸狰狞,他大叫:“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永远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声叫喊十分渗人,而那句话更像是一句诅咒,顿时让陆斌愣在那里,兀自怔怔地望着那个高个子,见他不停地在车后追赶,简直到了不知疲累的地步。
看到这种情景,陆斌的心里甚是忐忑,良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