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一路连飞带跑地冲进了永安王府,洗漱清理一气呵成,没注意到某处灯火长明的屋子窗前,那双凝望的眼眸。
待十七的屋子熄了灯,萧长龄才轻轻阖上窗子。
回来就好。
床上翻来覆去的少女依旧没有平静下来,甚至更为心潮澎湃。在她的记忆里,她与风永夜也不过才见了几次而已。灯节初遇他临门一脚救了自己与主子的性命,将府聚会他纵身一跃挡了直逼命门的那柄剑,比试切磋时他言笑晏晏替自己戴上那支白玉簪……
那枚玉簪……
十七心念一动,下了床在柜子里翻了翻,从最下层的一只盒子里找到了那枚白玉簪。同一层的抽屉里,还躺着一枚银光流泻的银簪。
握着那枚玉簪又爬上了床,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他的气味仿佛依旧萦绕在唇畔。心上忽然涌上一阵熟悉的酥痒,十七抓耳挠腮了大半天却依旧舒缓不得。这种感觉,就像是与风永夜在灯节初遇时一样,心里被填的满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有什么在慢慢滋生,而对十七而言,却是种奇异又陌生的情愫。
这样的情愫,哪怕是十七,都能清楚地察觉到,与萧长龄那夜的轻吻全然不同。
次日一早,京中流传着两件传闻。
一是丞相府朱家的某位嫡女住进了永安王府,据说是好事将近;二则东篱国太子此番来京,是要与大昭缔结婚盟。
这下可热闹起来了。小至贫民百姓,大到王侯将相,都在议论起这两件事来。街头巷尾的民妇们都在谴责嗤笑那朱家小姐的放荡,又一边眼红着那嫁入豪门机遇,毕竟永安王府,可是大昭开国屹立至今少有的望族。茶楼酒肆的男客先生们,则是顶着“勿谈国事”的横幅暗暗探讨着家国大事。这东篱国素来与大昭和平共处,这下忽地要迎娶位大昭公主回国,有人说是为了加深两国情谊,有人说是娶回公主为质子,众说纷坛,争的是面红耳赤。
相府自昨夜便闭门谢客起来,府内丞相夫人华氏哭的满面泪痕,众姨娘则是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着,恨不得再落井下石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