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瑜笑了笑,不在意她的刻意调笑,也没再看别处,只是说道:“外间还有人等着,既是以为我贺喜的名号来的,我总得去见见,晚上家宴再好好聊。”
言致点头,他又喊了声:“小白,走吧。”
小白不傻,知道这情况下他还不能就这么待在这里,还得在等等,今天过后就可以了。他起身抱拳说道:“各位哥哥姐姐,改日再会。”
随雯福身半礼,微笑送他离开,仍旧是未曾向尚瑜见礼,这次不止是言致诧异看她了,场间众人都瞟了她一眼。
谁都知道随雯何等性情,怎会如此行事?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只有轻音微微抿了一下嘴,很认真地看了尚瑜转身前的神色乃至于眼睛,可她什么也没看到······但其实是不对的,尚瑜那么急着把与素初交谈甚好的小白叫走,又从始至终不往这边看上哪怕一眼,何尝不是一样道理?
那么尚瑜是为何而忽然远离素初?
轻音的思索连随雯都没注意到,何况别人,宝世子和宋三倒是不准备出去见见人,他们出去也不会受待见,于是欢快地开始给言致送礼。
祁俊吾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说道:“别的都有造册在案,我不好拿,这是我在母亲那里拿的,你留着照明吧。”
言致抽抽嘴角,这么大颗夜明珠带着照明,她嫌累赘,不过不会拂了少年的好意,欣然接受,“先说好啊,姐姐我穷得很,你过几日生辰我可送不起这么奢侈的礼物。”
“不用不用,阿草姐姐你人来就好,东西什么的,不要的。”
内院送礼收礼一片和谐,外院敬酒祝贺同样看似和气融融。
席间有人问道:“咱们新任武状元何方人士啊?”
小白答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这些年跟着一位高人走南闯北,却不肯让我认了师,我进京考武举,他就与我永别了,所以我也不知我是何方人了。”
言天问道:“故而,你没有别的亲人了?”
“我跟着那位高人时还小,有也记不得了。”
言天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你认为我可有腆为乃父的资格啊?”
公输白怔住,眼眶睁大,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堂间诸人也不比他差多少,这是要认义子?大祁如今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异姓王曾经的武状元要认今科武状元为义子?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合情合理,少年无父无母居无定所,定王当年也是孤儿被尚庄主收养,这也算是一脉相承?
公输白愣了很久,直到那些人一个个开始恭喜他了,才忽然反应过来,后撤一步,掀衣跪地,语带了哽咽:“多谢大将军厚爱,崇阿高兴极了,特别特别高兴,真的。”
言天上前把他带了起来,笑着拍了拍少年宽厚的肩头,看着这个才十五就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忽然觉得老怀安慰,这才像他的儿子啊,丫头太精灵,儿子又过于温和,一个不像他,这少年,却合极了他的眼缘,原是为阿草,如今更多只是为了少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