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红的目光多少带着点师父的严厉和尖刻。对曲子的严格的要就往往容不得其父在她或要休息或者沉思的时候,猛不叠得来上这么几嗓子。
其女儿的心里永远也是一首弹不完的心曲,梦里日里耳边都在回荡着自己最心念的调子。
那从她那沉默伙伴厚重传出来的声音的时候,往往会吓她一跳,一条魂或特别惊愕得从那绣着红花丝线之中抬将起来。
“爹,你干嘛呢?干嘛要吓我这一响的呢?”
平时他被其女拘谨惯了,偶尔发泄一下也很寻常不过。但是其女或是在沉思,却也恼怒其父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这家中的静静的如一件白素褂子纯朴的宁静。
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褂子还在小院子的晾衣杆上迎风飞舞呢。沉静而又朴素的午后的风送进了一连声的情静和沉稳。
家常的女子却也总会携掉那双首饰匠打得有点失色的耳环。叮叮当啷的垂垂的耳环。是她最爱的近铜色的式样。那精致的是几只蝴蝶连连垂挂着,像是一直寻觅的名贵之花飞翔和摇曳,也像是一直摇摆着寻觅而不得的痛苦和摇摆。
白天出门的时候,她会特意地从那紫檀木而四角镶金的首饰盒之中挑了出来。细细地戴上而又左右地观看。镜中的她摇曳的垂挂,是她每天必在久留之地久留的时光。
那伸向那首饰盒的小手慢慢地抽拉出那个小小的屉子,一抽一拉之中有一种最古朴的仪式感。
而端详镜中的自己并不是哀叹这一日那即将很快便要逝去的春光。
却也像是一种捕影仪一样捕捉住这一清晨自己最宁静而又美好的光阴。
其清晨的时光短暂而又匆忙,那时梳妆之中的自己确是绝不允许老父有片刻的怠慢和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