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琳的那种模糊的样子让玲红是说什么也不是的。
顺从,迁就,爱物及物,舍弃自己尊重于她。
她不敢看婉琳眼中的那种严厉的眼神。尖利的样子,像是不单能够刺穿她的整个灵魂,也会让她防不胜防得要防备着的了。
如果是要玲红扮演那种畏畏缩缩的在她的眼中尖利的剧刺之下为避免受伤而总是防备的话。那种盛满了悲伤的地方还是会依旧装着更多的悲泪的。
或者此时此刻,玲红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单纯的农家女子的了。此时此刻,她已经是一个要准备装满人生之悲泪,并且孕其人生之悲泪的人的了。
如何在自己的悲泪之中生活下去,或者自己的脸上还是要挂着认真的表情的。
可是这样的认真的表情,认真的生活,认真的退缩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的了呢?
仅仅就是因为这里才是她一直想要的家,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才是她最初的梦想的。那种自己最初的梦想如果真的是一种清泉的话,那么此时也已经是变成了自己的泪水的了。
那种痛苦和煎熬,或者才是自己一生将要承受的人生命题的了。
是生是死。是乐是悲。不是任人宰割,也是要做四处被躲藏的羔羊的了。
她不敢想有一天自己能不能真正地站起来。或者可以让自己的红衣像是祭奠一生的落难花一样的。满地的鲜血的味道,或者是那些从一开始就有的悲悲的泪水滋润的了。
这样的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无论用自己任何的一种忍受的方式面对着不停地奔驰的悲情。无论用何种语言都是可以用来解释的呢。
是的。跪拜是礼,抬头是礼。既然什么都是错的。既然总是要让自己退出的话。那么就只能用自己的泪水来滋润自己的内心的了。
面对着婉琳的刁难。从一开始自己的那种花盆便是被碎碎的摔在地上的了。
痛痛的声音,不是一种巨雷爆炸之响。却也足够震撼整个家屋的。如果自己一直就是这样的一种低着的头的话。那么要何时她才是才能够低着头含笑的。或者何时她才是半抬起头注视到身边的丫头的尊贵的,或者她何时才是能够扬起头看到老爷的那双剑眉星目的眼睛正对着自己微笑的呢?
或者她要永远低着头在那里认真地检讨检讨,是她冒犯了她的一支独大的尊贵的。是她不该来到这里的。这里是她名正言顺的,自己本来就是奴仆出身的低人一等的人的。她来到这里或者还是不如身边的丫头有着适合的身份,真实的身份便是要来分得一分情,分得一分人生之贵荣的。偏偏婉琳是一个多么不爱分享给别人的人的。如果婉琳是能够分享给别人的话。或者仅仅是别的人家的贵人,也是可以的呢。或者真的只是惮于老爷眼中之神的呢。婉琳才是退了一步的。其实她的内心是多么的不情愿的呢。恐怕连自己也是不能够清楚的了呢。
恐怕自己也是真的清楚那是一种真正的狠狠的毒意的。那种狠狠的毒意一旦爆发的话。隐隐的内容婉琳也是不能够说的清楚的呢。
婉琳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头顶上面行使着恨意的,玲红就能够真正的感觉到那种巨大的恨意像一层层的烟雾在头顶之上,是怎么也是驱散不完的。
如果能够驱散掉那些烟雾,那便是晴天,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就让其在自己的头顶上面环绕着吧。
我们可以在欺骗自己说。那是高高在上的之威,我们冒犯不得的呢。或者也可以永远地装作不知道一样的。低着头走在自己的每一条的小路上而已的了。低头看花,低头含笑,低头注意到一切的人间之景色,却是永远也抬不起的头望向那金光闪烁的婉琳的耀眼的头饰的。
从此,玲红却已经不再是师傅教给自己的挺直自己的腰身,微偏着自己的头半笑着的样子的了。
那种酸酸的笑容,她依旧是记得的,却又并不是那么的清楚的了。
模模糊糊的旧时光,在自己的淡淡的绣花的鞋面上不停地闪着,闪着,是一片模糊的光阴,也是一片太容易记得的回忆的了。
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的。有人匆匆地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像是突然将自己的沉思之中的梦中惊醒了一样。恍然之中也是发现自己不知神思了多久的了。
此时,不知是哪个丫头将一包花种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竟让玲红吓了一大跳。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