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旅馆已经是深夜,韩雪屋里的灯还亮着,我在她门前犹豫了会,走回自己的房间。
半夜下了场大雨,我从灼热中醒来,全身都被寒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窗户半开着,窗帘随风摆动。
我纳闷的望着窗外磅礴大雨,睡前明明是关着的,怎么就突然开了呢?
下床冲了个冷水澡,对着镜子吹头发时发现脖子上的坠子不见了。
翻遍整个房间才在窗脚下找到断成两截的链子,松了口气,捡起带上时猛然发现坠子空了!
心神一荡,揉了揉眼睛,锁在坠子里的魂石没了,那是小黑仅剩的一缕魂魄。
坠子没有丝毫的破裂,封口也是完好无损,魂魄怎么就没了呢?我实在想不出其中的道道,只好把链子重新戴上,关了窗沉沉睡去。
雨夜下,一直通体发黑的野猫蹲守在大树下,对着三楼的窗户眨动着琥珀色的大眼。
当窗影下的人离开后,黑猫投入到雨夜中,眨眼即逝。
一场夜雨后迎来了春光明媚的早晨,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我下意识的摸着脖子上的坠子走到镜子前,玻璃瓶中流光溢彩。
我咦了声,摘下坠子放到阳光下,流光中似乎包裹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放大被窝里,玻璃瓶漆黑一片。
“原来如此!”
只有在光线下才能看到瓶子里的异动,难怪昨晚在黑暗中,啥都看不到,吓了我一跳以为把小黑的魂魄弄丢了。
梳洗之后,照着往常那般骑着自行车去游戏房,店门打开着。大清早就遇上偷儿,还这么明目张胆,我放下自行车冲了进去,店里没人,从后面传来窸窣声。
悄悄潜入过去,内屋传来说话声,我撩起帘子来到那人身后,刚出手就被对方一脚踹了上来,下巴险些被踹掉,索性自己躲得快,没中对方的阴招。
“我靠,喜宝?”
喜宝听到我的叫声,赶紧收起手里的刀子,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道:“老板,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偷呢!”
“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多待两天吗?”
喜宝摇摇头,强忍着心里的苦涩说道:“没啥好处理的就回来了。”
我没多问,但把他的苦涩放在了心底。
人散曲未终!
我独坐在太师椅上,手心里攥着一把汗!
凤姨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叹了口气道:“觉着我做错了?”
“没有!”凤姨摇着扇子,手臂上缠绕的细蛇冲着我吐着红杏,一股子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如果今天换做是七爷,他不会像你这么绝!”
我笑了笑看向凤姨道:“怕流城因此没了人?”
“七爷不会以流城做赌注!”
我好笑的摇晃着脑袋,冷声道:“我们打个赌吧,换做七爷,陈、赵两人根本走不出这扇门。”
“你比我更了解七爷?”
“不,我不了解七爷,但我了解男人的狠!”
走出茶楼,戏演到这里就该结束,离开流城,我还是那个王栓!
站在流城的牌坊前点上根烟,深吸一口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前方的车头灯亮了起来,直刺着我的眼。用手挡了下的功夫,腰上抵了样东西。
“别说话,跟我走。”
背后说话的人透着古怪,起初我以为了那俩老家伙的人,但感觉对方个子不高,身上有着女人香,姓陈的想搞我还不至于派给女人来。
我听话的依照身后的人意思朝着前面巷子拐了进去。
一进巷子口,我猛地朝前跑跳两步,转身飞起一脚踢向身后人的手腕,只听得哎呦一声,身后的人撞在了墙壁上,刚刚那一脚正好踹中了他的脸。
帽子掉落在地,黑发散落下来,露出一张萌萌的脸。
“小米?”
“对啊,是我!怎么的?”
“你怎么来这里了?于慧呢?”
小米揉着自己的脸憋着嘴生气的不鸟我。
我叹了口气,刚刚出手有点重了。“让我瞅瞅,有没有踢坏脸了!”